他用言辞与行动表示他对谢应忱的臣服。
这会儿,梁铮心里其实也有点乱,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
他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这才投靠了谢应忱。
本以为他是在孤注一掷,将来怕是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地说他是个背主的阉臣,却怎么也没想到谢应忱竟然是正统!
这下,他怎么也算不上是背主了吧。
而且,还阴错阳差地先占了这从龙之功。
梁铮深深地看了谢应忱一眼,转身的同时,甩了下手里的拂尘,步履轻快地追着肩撵走了,喜上眉梢。
谢应忱又转头看向了华阳:“姑祖母,我们回戏楼吧。”
华阳点了点头,还记得把失魂落魄的谢璟一起叫上了。
徐首辅以及几个阁老本想问问诏书的事,见谢应忱先走了,面面相觑之后,纷纷跟了上去。
众人簇拥着谢应忱与华阳走过那片郁郁葱葱的竹林,远远地,就听到天音阁里那些伶人还在唱着,乐工还在弹奏着。
歌声与丝竹声袅袅地随风传了出来。
只不过,戏楼里的人都有些心神不宁,谁也没去听戏文里唱的是什么。
先是三皇子继帝后之后急匆匆地走了,再是华阳大长公主带着几个宗亲重臣也离开了,这戏都唱完一折子了,谁都没有回来,总让人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尤其是,坐在龙椅附近的官员们更是惶惶不安,反复地回想着华阳走之前说的话,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回来了。”
“华阳大长公主殿下、礼亲王他们都回来了!”
这下,再没人顾着戏台了,全都翘首引颈地注视着一楼大门的方向。
然后,就看到华阳迈进了天音阁的门槛。
与她并肩的青年,容貌昳丽,丰姿俊朗,举手投足之间,一股傲慢矜贵的气质扑面而来。
这衣着,这体型,还有胸前那串紫藤绢花……
这是谢应忱?!
他的面上少了那一贯的鬼面。
面色如玉,丰姿夺目。
似天边的骄阳,让身边的其他人都黯然失色。
更重要的是,谢应忱的脸完美无瑕,绝不似传闻中那般被毁了容。
戏楼里的众人如坠云雾之中,又隐隐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再看跟在谢应忱身后的其他人,神情都有些异样,或是激动,或是唏嘘,或是失魂落魄,或是面有余惊……共同的是,他们的视线全都在看前面的谢应忱。
戏楼中的骚动更激烈了,众人开始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总觉得有一件天大的大事似乎发生了,偏偏就自己不知道。
各种细碎的声响几乎压过了戏台上伶人们的吟唱声。
很快,徐首辅等人簇拥着谢应忱上了东侧戏楼的二楼,又回到了各自的座位。
直到谢应忱率先在皇帝下首的座椅上坐下,其他人这才一一落座。
戏楼里的众人又安静了下来,目光又转而望向了空荡荡的龙椅以及凤座,其他人包括三皇子都回来了,也只有帝后未归。
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旁边服侍茶水的内侍恭敬地给谢应忱手边的白釉梅花杯中斟了酒水,谢应忱执起了这盏白釉梅花杯,遥遥地对着西侧戏楼的顾知灼举杯。
这一次,他主动先敬了顾知灼一杯,笑容张扬,似在炫耀着什么。
顾知灼也捏起她手边的白釉梅花杯回敬,璀然而笑,学着他之前的样子无声地以唇语说,厉害,他可真厉害。
她笑盈盈地将杯中的果子露一口饮尽。
宁舒倾身凑了过来,挤眉弄眼地小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罗刹不是毁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