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孙眼看着就要一飞冲天了,权力、富贵、地位什么都不缺,想要打动他,这投名状自然要足够分量。
他必须让顾世子看到,他是有用的,他能影响皇帝的决断。
树下的谢应忱稍微整了整衣袖,信步朝这边走来。
见状,梁铮如释重负,心下大定:对了,自己应当是做对了。
一直辗转难眠的梁铮此刻终于精神一振,意气风发地一振袖,对着随行的内侍们吩咐道:
“回宫。”
一众宫人就簇拥着梁铮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梁公公,小人送送您。”金大管事在老爷子的示意下赶紧送客,笑容殷勤。
梁铮走了,而谢应忱则走到了顾知灼身边,高大的身影形成的阴影笼在她身上,他身上那股子清冽的熏香味也钻入她鼻尖。
如今,顾知灼对他身上的气息已经很熟悉了。
她抬眼斜睨着他笑。
这家伙啊,还真是,说“拿”就“拿”啊。
仿佛这爵位是枝头信手可以摘的一朵花似的。
“咔嚓。”
谢应忱还真信手自枝头摘了朵娇艳欲滴的木芙蓉下来,拈在指间转了转:“这件事,我办得漂不漂亮?”
娇嫩的粉色花瓣重重叠叠,围着中央金黄色颤巍巍的花蕊,花瓣上犹沾着清晨的点点露珠。
“漂亮!”顾知灼嫣然一笑,“漂亮极了。”也不知道是说花,还是在说他。
谢应忱微微一笑,俯身将这朵娇艳的木芙蓉簪在了她的鬓角,娇嫩的花瓣轻抚着少女雪腻的肌肤。
顾知灼摸了摸鬓角的那朵芙蓉花,对着两个弟弟道:“烨哥儿,烁哥儿,你们去收拾一下,我们一会儿去侯府。”
兄弟俩面面相看,小顾以灿脱口而出:“现在吗?”
“那我今天可以不上学了吗?”小顾以灿瞬间两眼发光,比他刚接了圣旨还要开怀。
“现在!”顾知灼笃定地说道。
她做事最不喜欢拖拖拉拉,事情拖久了,容易生变。
而且,顾知灼看得出来顾烁在殷家住得并不自在,束手束脚的。
这小子才十二岁而已,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年郎,但他给他自己套的枷锁实在太重了。
殷婉和顾衍义绝了,顾烁心里其实知道,无论是以律法还是以情理,殷家都没有理由收留他在这里住。
所以,自顾烁从幽州回京后,大部分的时候都住在军营。
但武安侯府不一样。
顾烁和顾以灿兄弟没有分家,顾以灿袭爵后,侯府也是顾烁的家,就如同十五年前顾衍袭爵后,他的弟弟们也同住在侯府一样。
迎上顾烁似是若有所思的眸子,顾知灼挥了挥手:“你们俩快去吧。”
“嗯!”
两个弟弟就朝各自的院子飞奔而去,回去收拾东西了。
“二哥,”顾以灿一把拽住顾烁的手,孩子气地问道,“我们这算不算是‘荣归故里’?”
顾烁:“……”
“二哥?”
“算吧。”顾烁随口敷衍弟弟。
顾以灿满意了:“二哥,你先去我那儿帮我挑件新衣裳吧,我再去给你挑,‘荣归故里’可不能穿成这样。”
“……”
一路上,顾以灿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童言童语随着风传了过来,逗得殷家二老与殷婉全都忍俊不禁。
殷婉弯了弯唇,笑道:“燕儿,我也……”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