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亲事,少年郎别扭极了,几乎无法直视殷婉了。
“好好好,都听你的。”殷婉失笑,眼里那荡漾的笑意掩也掩不住。
此刻的顾烁才算有了十二岁的样子。
小顾以灿终于“咯咯”笑出了声,伸手指刮脸羞他:“羞羞脸。”
话尾以顾以灿的惊呼声结束,顾烁一把拦腰将小顾以灿给横抄了起来,威胁道:“你,刚才说什么?”
“咯咯咯……”顾以灿笑得乐不可支。
兄弟俩亲昵地打打闹闹。
在陪着姐弟三人用了晚膳后,殷婉就回去了。
顾知灼安安分分地住在侯府里,不比在殷家,她万事不用管,在侯府,这中馈自然就全交到了她手里,哪怕有祝嬷嬷帮手,每天也还是得抽两个时辰处理这些繁琐的内务。
在侯府又待了三天,直到顾烁回军营的前一天,才骑马护送顾知灼与顾以灿回葫芦胡同。
京城这几日非常热闹。
万寿节就要到了,大街上,张灯结彩,装饰一新,处处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氛围。
还不时有各种吆喝声:“瞧一瞧,看一看,我家的灯笼可是全京城最好的。”
“客官,买酒吗?万寿节就要喝着万寿酒。”
“卖长寿面喽……”
“……”
顾知灼兴致勃勃地撩开窗帘朝外看。
见顾知灼探头探脑,顾烁策马来到马车的窗边,微微俯身,对着车厢里的姐姐提议道:“姐,要不要绕道华邦街?那里今天很热闹,有异域来的人在变戏法。”
魔术啊。顾知灼眼睛一亮,小顾以灿比她还兴奋,从窗口探出头来:“我要看变戏法。去去去,我们去华邦街。”
顾烁不由笑了起来,吩咐车夫绕道华邦街。
车夫挥着马鞭应了一声,很快就在前方的十字路口拐了弯。
“姐……”顾烁本想告诉顾知灼华邦街还有异域人在那里摆摊,可话还没出口,便见前头有一队锦衣卫纵马而过,停在了十来丈外。
“龚指挥使。”
前方云来客栈的大门口,还有三四个着飞鱼服、配绣春刀的锦衣卫,纷纷地对着马车里的锦衣卫指挥使龚磊行礼。
顾烁立即勒马,护在了马车的前面,同时示意车夫将马车往街边靠一些。
街道两边的百姓止步不前,也都望着云来客栈的方向,就听“锦衣卫”、“拿人”等等的字眼从人群中飘出。
“放开我!”
“我们又没作奸犯科,你们凭什么说拿人就拿人?”
一阵阵不甘的叫嚣声自客栈内传出来,很快,四五个商人打扮的男子被另外七八个锦衣卫从客栈里押了出来。
一个挺着将军肚的华服男子双臂被锦衣卫桎梏在了身后,扯着嗓门怒吼道:“这可是天子脚下,你们怎么能这样蛮不讲理!”
“就是就是。”另一个瘦不伶仃的蓝衣男子被人推着迈出了门槛,“皇帝本来就病得快……啊!”
他的话以惨叫收尾,一个高大的锦衣卫直接出手卸了他的下巴,干脆利落。
这几个商人与锦衣卫推搡着,叫嚷着,客栈门口乱哄哄地闹作了一团。
街道边围观的路人一看锦衣卫押着人犯出来,全都不约而同地连连后退,巴不得避得远远地,这就显得停在路边的顾家的这辆马车尤为醒目。
一名锦衣卫总旗转头朝马车这边看了过来,驱马靠近。
“这位大人,”顾烁对着来人拱了拱手,自报了家门,“我们是武安侯府的。”
听说这是武安侯府的马车,那总旗下意识地看了顾烁身边的马车一眼,表情略微缓和了几分,客客气气地说道了声:“失礼,这里有点乱,一会儿就好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对方客气,顾烁也就很和气,言辞得体地问道:“大人,敢问这里出了什么事?”
总旗迟疑了一下,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从对方的年龄,大致可以猜出他应该是自家七弟任知节说的顾烁了。
前些日子,任知节突然哭哭啼啼地跑回来告状说,他被武安侯府的顾烁给打了,还说顾烁已经进军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