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也要上场了?”牧出弥洸歪了歪头,“一个篮球队里只有场上的五名队员而已吗?那你的位置又算什么。”
“你要在场外指导选手?”桃井忍不住眨了眨眼,“可是你也看到了,就算是一军的板凳选手,也不可能赢得了现在的赤司同学他们,更别提二军和三军的成员了。”
“放心,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用你们篮球部的成员。”牧出弥洸摇了一下头,“赤司的眼睛会看穿他们的球路,在赛场上被预知动向就gameover了。”
“那你要从这些来围观的同学里面选人吗?”听他这么说反而觉得有些不安,桃井往球场边缘处聚集的人群看了一眼,“……而且今天来的大部分还是女同学呢。”
“性别方面倒不是问题。只不过对于女生而言,体型和男性还是有差距的,如果没有经过任何训练就直接上场,很容易让她们在比赛过程中受伤。”牧出弥洸把手里完整翻过一遍的花名册阖上了,“但是对男同学就不需要担心这么多,受伤全要怪他们自己笨。”
……怎么感觉有点微妙的性别歧视嫌疑。
桃井不自觉眯了一下眼睛……
人群里一个光头——名叫幸谷寅之介——在其中本来就特别显眼了,偏偏这人的身高还出众,站在那里像个支柱非常粗的路灯。
“那小子又在和小桃井说话了。”他牙关磨得咯咯作响,捏紧的五指里几乎要冒出火星来,“不过就是一个转校生,刚来帝光就敢对所有人露出那幅趾高气昂的态度。小桃井肯定是被他表面的样子给骗了,那家伙每天都装出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谁知道心里藏着什么坏水。”
“别那么生气,幸谷哥。”旁边带着耳钉的男生拍了他一下,“桃井同学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身为她后援团团长的你不是再清楚不过了吗?”
“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幸谷寅之介啧了一声,“放学后找个机会堵他一次就行了,让我好好教教他帝光的规矩。”
“哪用我们费劲,这种事交给矶岛不就行了。”耳钉男顺手一揽自己身旁一个站姿有点佝偻的男生,“你能办到吧矶岛小哥?不然的话,晚上就由你来陪我们消遣咯。”
“什么?”矶岛肩膀明显抖了一下,“我今晚还有家教课,所以……”
“真的假的?你因为学习,就要抛弃我们这些朋友吗?”耳钉男逼近到了他面前,“可是以你那个破烂成绩,就算能勉强够上高中,也肯定考不上大学吧。”
“等到那个时候还不是要变成无业游民。”幸谷也嗤笑了一声。
矶岛闭了闭眼,然后又抬起头寻找可转移的话题,“……等会、你们看那边。桃井同学和乱步同学在做什么?”
几双视线——应该说除了他们之外,很多人都看向了那边。
黑发细眼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来了一个款式看上去非常廉价的方框眼镜,戴在脸上的样子像极了小孩偷拿大人东西。他还有意做出了一副高深的表情,桃井五月则站在他的身后,双手都抓住了他衣服的下摆。
“……在干什么,排练话剧吗?”幸谷寅之介居然感觉自己的怨气都莫名其妙被浇灭了不少。
因为看起来真的蛮蠢的。没想到那个一直把“我超厉害”几个字贴在脑门上的乱步,居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表演。
跟脑子有病的人置气,肯定也会染上神经病吧。
那边的乱步虽然引起了一些注意,但毕竟还是不如赛场中央正在进行练习赛的篮球部队员们显眼。只是他们周围这一圈有人低低地窃窃私语着,幸谷模糊听到有人提到了“中二病”这个字眼。
“哈哈哈完蛋了矶岛!这次可能还真是大危机啊。”耳钉男笑得不行,几乎整个人的重量全都挂在矶岛的肩膀上了,“你可得小心,万一纠缠到一半他忽然掏出个变身器,变成奥特曼就难搞了。”
“我觉得这个怎么想也不可能……”不知道怎么回话,但倘若不回可能又要挨一顿打,矶岛的语气硬邦邦的。
就在这边气氛一片其乐融融之时,那边帮乱步舞动衣服的桃井动作停了。两人似乎交流了什么,而后桃井便脚尖一转,向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嗯?”耳钉男眨了眨眼,“桃井同学是不是在看我们这边?”
幸谷寅之介大概根本没听进去,一双眼睛目光炯炯地看着走来的桃井。内心活动已经只剩下计算她与自己的距离了,只要在两人之间相隔两米之后他就开——
“桃……”
“不好意思,矶岛同学。”
结果桃井五月却没有看他,那双视线实际上是越过这里,看向了他身后的矶岛。
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打断了幸谷的话,桃井还礼貌的对她做了个抱歉的表情。但也仅此而已了,除此之外半个眼角都没留给他,“矶岛同学,接下来你有空吗?”
“我之后没事……”矶岛话说到一半,又咬住自己的舌尖给咽了回去,“晚上有家教课。”
“这样吗。”桃井眉毛不太明显地皱了一下,“只是迟二十分钟也不行吗?我想让你帮忙,上场打一次练习赛。”
“什么?”这个词是在场的其他三个人一起喊出来的。
“小桃井,你是怎么想的?”幸谷语调和神态全都盛满了难以置信,“这家伙连篮球部的初筛都没有通过,他能打练习赛吗?”
“对啊桃井同学。就算是要从场外选,也应该挑幸谷哥吧。”耳钉男虽然笑着,嘴角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他去年在篮球部待过一段时间来着,不过那个时候球队经理好像还不是桃井同学?你可能不知道他有多厉害。”
“我记得的,幸谷同学。”桃井五月点了一下头。但不等幸谷寅之介露出欣喜的表情,她的语气就突兀地沉了下去。
“在赛场上故意制造犯规,结果逼得对方选手极限救球摔出场外,诊断结果是轻微脑震荡。”她说,“你是因为这个,才被教练赶出篮球部的吧。”
“那次根本就不是我的错。”幸谷寅之介神色明显着急地为自己据理力争,“制造犯规不也是一种战术吗?篮球不本来就是有可能受伤的运动吗?这怎么能算是我的问题呢?完全就是受伤的那个人自己不小心吧!”
“如果没有你故意撞向他的那个动作的话。”桃井说,“这里是球场,不是小混混比狠打架的地方。如果意识不到这一点的话,那你永远也没有拿起篮球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