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芙自小要强,从看中了顾谨之做夫君,她便势在必得。
而出身于金越巫蛊世家,也使她丝毫不将皇室与万幽谷放在眼中,更认定自己已经拿捏了司南珺的心思,此时说话也不客气。
果然,便见司南珺眉头紧锁,露出一副在她眼中好似恼羞成怒的神情。
“你是听谁说的?”司南珺问。
阮秋芙瞥了一眼含夏,“自是你身边侍女说的。”
听得此言,司南珺便也看向了含夏,“是你说的?”
“奴婢没有!”含夏慌忙跪下,表起忠心,“小姐做的决定,向来是斩钉截铁,痛快果断,奴婢怎么可能这么说?怕不是有人自以为是,胡乱猜测小姐的心思!”
“你倒是攀咬起我来了?!”阮秋芙咬牙切齿,“前几日难道不是你与琇娘说的,要让王爷亲自来求情认错,你家小姐才会回去?若非如此,你们为何连东西都没收干净?不就是为了日后好回去?!”
“够了!”司南珺斥了一声。
她站在台阶上,比阮秋芙不止高了一头,垂眸时尽是俯瞰之姿,“琇娘是谁安插在我身边的,你心知肚明,所以她说了什么,并不能代表我的意思。”
说着看向一直不曾发话的顾谨之,“我与王爷成亲一载,自问规矩守礼,无人挑过错处,如今和离,我也想要个体面。所以当初下的聘礼,我全数返还皇家,王府与皇室为我置办的所有东西,我一律不会带走。还请王爷痛快放手。”
此言一出,莫说那被算计其中的阮秋芙,就连顾谨之也傻了眼,未料她竟真能做到如此地步。
但司南珺已经不给他们狡辩追问的机会,叫了等候在旁的管事刘伯送客,果断转身回了内院。
“小姐,您不是说那些聘礼要讨回来的吗?这么当众舍了,以后可怎么好意思要回来?”含夏不解。
司南珺却笑回道:“正是因为我当众说返还聘礼,他们才更拉不下这个脸。且等着便是,不出三日,皇室就得派人上门了。”
“小姐这一招真是高明,今日恐怕不止琇娘要倒霉,那阮姨娘乃至于谨王,怕是都得吃教训。”
含夏说的畅快,司南珺却不觉胸中恨意有所减轻。
顾谨之、阮秋芙,乃至于他们身后的皇室与金越,欠她的可不止是前世那条性命,还有数以万计的万幽谷族人。
这个仇,她总会与他们慢慢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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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谨之上门认错没个结果,还被皇都的民众当做谈资议论起来。
也不过是第二日,含夏上街去置办药材,便瞧了一桩好戏,回来与司南珺绘声绘色地说道起来。
“现在坊间的木材铺子,有不少都卖起了谨王昨日带来的木条。卖家都说若想夫君懂事听话,便买一根木条回去教训,定能将人治的服服帖帖。”
司南珺听了只觉好笑,“有人能信?”
“怎么没有?城西那家肉铺的老板娘便买了一根,结果回去没抽两下就断了,来木材铺子大骂店家用料粗糙。店家却大呼冤枉,说王爷身边的小厮买的便是这种木料,还反口骂那老板娘心黑,既是自己的夫君,怎能下如此重手?”
含夏说着说着,自己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本来有阮姨娘掺和这么一脚,就显得谨王理亏,现在倒好,外头的人都在传他心思不诚,连个荆条都舍不得买,生怕抽坏了他。”
听到此处,司南珺也是忍俊不禁。
要说花心薄幸,皇室中人大多如此,倒也不稀奇;可谈上偷奸耍滑,就未免掉价,让人觉得小气。
顾谨之这次脸可丢大了,只是不知这背后推手跟他有多大的仇怨,竟闹了这么一出。
司南珺正猜测是谁推动了此事,便听含夏轻咳了一声。
她回过神,才发现院外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