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各执一词,纷纷扰扰,争论不休。
就在此时,院门从里头被打开,众人循声望去,便见一单薄美人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她着一身青衣,愈发衬得气色苍白,飘飘若仙,仿佛一阵风起,就能让她迎风吹去。
而那轻纱之下隐约的伤痕,以及脖颈未消的青紫,更为她增添了几分被蹂躏后的破碎感。
议论声渐消,凡是见证过一年前那场大婚的人,谁也不敢想那个清冷脱俗的绝世美人,究竟遭受了什么,才落得今日的地步。
“王爷可有何事?”司南珺轻声问。
语气虽无情绪起伏,却离气若游丝也不远,话落,还轻咳两声。
顾谨之蓦地有些心软,可到底是记着皇后的叮嘱,才单刀直入提及正事。
“前几日是本王发了昏,喝了几杯薄酒,便对你言行欠妥。今日特来负荆请罪,望王妃消气。”
说罢解下自己背上的木条,慷慨赴义一般递交出去。
司南珺却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忽的后退一步,眼中浮现几分惊恐。
含夏则适时将自家小姐挡在身后,防身短刃都抽了出来,一副警惕之色。
“含夏,莫要无礼!”司南珺低喝一声,又拍了拍含夏的手臂。
见后者收了刀,才上前一步。
只是这般反应看在众人眼中,不难让他们开始猜想,会不会这一年里,顾谨之就没少对她动过手。
“王爷千金之躯,本不应对臣女行礼、更不容臣女教训。您还是回去吧。”
这满口皆是客套,不知情者,谁能猜到他们不久前还是夫妻?
顾谨之心里莫名生出几分落寞,却到底还是被她落了面子的恼火占据上风。
“有什么话我们回去说,你住在这儿,成何体统?!”他低声斥责。
司南珺还未反驳他,倒是从人群之中传来一个高调的女子声音。
“是啊,娘娘与王爷间到底只是家事,何必闹得人尽皆知?”
阮秋芙说着,人已到了近前,施施然给司南珺行了个礼,眉眼间皆是挑衅之色。
“何况此处还是定南侯的住所,您就算是与王爷怄气,也不该住在别的男子府上啊。”
这番话无疑是在搅局,给司南珺树立一个水性杨花的形象,用以牵制围观者那摇摆不定的心。
含夏听不下去,破口便骂:“你少满嘴污言,这宅府是新落成的,侯爷自个儿都没住过,只因担心我家小姐安危,才安排至此。他一番重情重义,怎到你口中就如此龌龊?!”
阮秋芙被个下人怼了一脸,不由眸色深沉,“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般与我说话?”
“阮家小姐就算敬了茶,那也只是个姨娘,不叫我这个奴婢来与你说话,难道还要劳烦主子掉价来跟你吵?更何况我家小姐已与王爷和离,您就算是正宫娘娘,也没的到咱们府上撒泼的道理!”
“你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可我怎么听说,你家娘娘不过是在拿乔,想让王爷哄她?如今王爷也来了,娘娘有再大的气,总也能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