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珺其实也没多想,是真觉得他太过紧张,想说些话缓和气氛。
奈何这一开口,便觉肩上痛感更强,因中毒而混沌的脑子也清明几分。
“阿厌,我疼。”她嘶了一声,抱怨。
公输珩一顿,万分后悔自己竟因她一句话,就报复性地加了点力气。
于是接下来,他的动作就轻柔了许多。
只是依旧没有多说任何。
因为自小生活在安定的环境中,身边的长辈也都对她十分宠爱,司南珺其实很难去分析旁人的情绪与感受,更不太会哄人。
所以即便通过公输珩的反应,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她也只能笨拙地试探开口。
“你刚擦的那么干净,肯定没口水了,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你也……”
“闭嘴!”公输珩忍无可忍。
屋内于是又重归了寂静,直到煎好药的孟宪匆忙赶到,才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
司南珺松了口气,朝孟宪望去,却先看见了比他脑袋还大的药碗。
“你煎了这几份?!”她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那满碗的药汁。
孟宪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是无措回问道:“我、我怕拿不准,就煎了五人份。。。。。。是不行吗?”
“萤蛇胆、火螳螂……药方里足足二十多种珍稀药材,你都敢熬五人份,你是不是嫌命长?!”
她明显被气得不轻,若不是力气用尽,恐怕真忍不住要动手。
孟宪则结结巴巴地解释,急得冒了一脑门子的汗。
最冷静地要数公输珩,他直接盛了一碗药服下,等了会儿没觉得不对之处,才又盛了一碗递给司南珺。
“先喝药,今日损失从他的月钱里扣。”他道。
司南珺余怒未消,“莫说月钱,把他卖出去做三份工,他都还不起这药材钱,我……”
话音未落,嘴唇就被碗沿压上。
刺鼻的药味直冲而来,她再多不满也只能压下,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那……那这些药……”孟宪试探问。
她没好气地瞪过去一眼,到底是不忍总是苛责,瞥过头眼不见为净。
“熬浓些放地窖里,明日你自己跑一趟黑市挂悬赏。一个月内若卖不出这三份,你就等着五长老训你吧!”
听她还打算给自己一个机会,不会立时告诉五长老,孟宪才觉得自己的小命保住了,忙不迭端着大碗逃跑。
司南珺长舒一口气,就要去换衣裳,
可没等起身,却被公输珩拉住,“先休息。”
“可含夏。。。。。。”
“五长老已经赶回来了,会去替含夏诊治,你不必逞强。”
司南珺这才注意到,自己此时已经疲惫脱力,于是没再逞能,躺在榻上休息。
只是见公输珩陪在她身边一动不动,才疑惑问:“你不睡吗?”
“你睡你的,我守着你。”
他声音轻缓,连撩开自己眼前乱发的手指都十分温柔,与平日里看起来的冷硬强大截然不同。
甚至连他的唇色都十分苍白,显现出了从未有过的脆弱。
司南珺往旁边挪了挪,腾开一片地方,“你也上来休息吧,别逞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