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厌!”未至面前,她先扬声喊道。
同样快步走来的公输珩将她接了个满怀,略显疲惫的面容之上,也浮现几分宠溺无奈,“这几日可还顺利?”
她点了点头,见顾礼之的车马已经离开,才回道:“谨王府那边吃了瘪,反击也是不痛不痒,除了阮秋芙派来了个乐氏余孽来恶心我,倒没什么特别的。”
提及乐氏,公输珩眉心微蹙,但并未在外多言。
倒是司南珺更担心他的伤势,关切问道:“宫里的人可为难你了?有没有受伤?”
“放心吧,他们不敢动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进去吧。”
公输珩握住她的手腕,眼神示意她进去再说。
她会意,带着公输珩从人少的侧门绕到自己院中,隔绝了包括护卫在内的所有外人。
只是刚才人员混杂,她还没注意,此时只剩二人,她才闻见一股清幽却怪异的熏香。
“你不是一贯不爱香料?还是在哪儿染得气味?”她疑惑问起,探头去对方身上嗅了嗅。
公输珩喉结微微滚动,故作轻松道:“刚才路过香阁,停了一会儿,想必是那时沾上的。”
可习医之人无感敏锐,嗅觉更是灵敏,司南珺细闻之下,就觉察出那怪异的地方是血腥气味,当即蹙紧细眉。
“你受伤了?”她问。
公输珩来之前已经沐浴焚香,本以为将气味掩盖的差不多了,却还是没能瞒住她,只能如实相告。
“伤口加后背,也就受了几下鞭子,破了点皮。你是知道的,即便顾谨之想公报私仇,也得掂量是否受得起我的报复。”
这话倒是不假。可鉴于公输珩向来是报喜不报忧,她也没法彻底放心下来,便伸手要去扒对方的衣服。
公输珩只觉无奈又好笑,眼看她毫无章法地一通乱扯,只得是自己褪下半边衣裳,露出简单处理过的伤口。
鞭痕错落,确实只有五六道,但绝不是公输珩的所说的破了皮,而是连肉也微微翻开,像是倒刺磨破。
她气得发抖,牙关也是紧紧咬着,“这顾谨之,我迟早要活砍了他!”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她恨不能现在就提上一把刀,去谨王府做个了结。
但她尚有理智,明白该死的绝不止有顾谨之一人,骂完后便压着怒火去找药箱。
公输珩是前朝储君,虽自小便被先皇送往万幽谷,却从来没有疏忽于课业,是以身上因习武留下的伤痕并不少。
司南珺早便见过,当时还唏嘘于这储君也没那么好当,可此时上药时,才发现他满背的新伤早已盖过旧痕,还有两道延伸进腰部的可怖印记,明显是劈砍之下留下的伤痕。
也不知这么深的救命伤,公输珩是怎么挺过来的。
她鼻尖蓦地有些泛酸,一言不发,动作轻柔地处理鞭痕。
却不知手指游动下的那整张背,打斗因那细微的麻痒紧紧绷起,令公输珩忍不住动了动干渴的喉咙。
“这一次我入牢狱,发现了一样东西。”他企图用话题打破紧张的气氛。
司南珺手下动作却未受影响,疑惑问道:“什么东西?”
“和上次挖出来的蝉蜕相似,只是颜色没有那么纯粹,半棕半银穿插着花点,并无规律可言。只是我当时不便带出来,只能先行销毁。”
对于上次那颗蝉蜕,她也问了五长老不少细节,此时听着公输珩的描述,也有了猜想。
“没完全蜕变为银色,说明被寄生的人应当死了没半年。可皇室若想处决他们,早在一年前就该了结,为何会隔了半年才动手?”
司南珺忽而觉得,金越的势力盘根复杂,即便她重活一世,也很难看个明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