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珺说完,又递去药瓶,里面正是装着银缕蛊。
“你是知道我这儿规矩的,我也不与赘述。且等着吧。”
瞎子边说,边把东西都收进自己破破烂烂的袖袍。
随后又如入定一般,不理人了。
司南珺也不打扰,带着乐蛮这就离开。
等走出老远,却听乐蛮担忧问道:“也不签个契书,你怎么知道,他不会骗你?”
“蒲柳根不过是敲门砖,报酬还在后头。何况这黑市反倒比外头还诚信些,毕竟言而无信之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司南珺语气淡然,好似说的是风是云,而并非生死。
可即便如此,乐蛮还是不由打了寒战,更抱紧自己,以寻求些许安慰。
“那我们现在出去吗?”他问。
司南珺颠了颠手上的荷包,眼中浮现几分兴味。
“来都来了,总得尽兴才行。”
说着抬脚加快脚步,直奔一个方向。
匆忙跟上的乐蛮暗道不好,果然,随着靠近,喊打喊杀的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
越是往高位走的人,越是崇尚原始的血性。黑市里要说最火爆的,还得是那斗兽场。
司南珺以前也常来此地消遣,一般都是跟着公输珩下注,但现在人不在,她也只能靠自己。
“玄字三十三号,对——地字七十九号!”
叫号的声音高昂,下注即将停止。
司南珺原本还摇摆不定,可一听见号牌,就将手上的银钱全数下在左方。
不料旁边人却噗嗤一笑。
“新人既不懂规矩,怎么也不保守些?这么大笔银子若是有去无回,可别哭鼻子啊。”
司南珺循声望去,就见是个戴着狐狸面具的橙衣女子,正在掩唇嘲讽她。
她也不恼,故作一副困惑深情,“多吗?也就一些零花钱罢了,你没见过吗?”
橙衣女子那艳丽红唇立时一僵,即便有面具遮掩,也能叫人瞧出吃瘪与窘迫。
司南珺轻易决胜,收回轻蔑的目光,转而投向斗兽台。
那橙衣女子似乎觉得被落了脸面,竟想在跟班那儿找回场子。
“但凡常来这儿赌的,谁不知道没三月,这斗兽场就要拿越阶挑战做个噱头,骗骗新人,再酬谢旧人?这玄阶对地阶,不会真有人觉得有可比性吧。”
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看向司南珺,好似想从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信任眼中,瞧见惊慌失措的神情来。
但司南珺理都没理,只专注场上。
沉重宏大的鼓点打响,随着众人列位排座,愈奏愈急。
不等后排落座,斗兽场地阶的铁栏便被打开。
低沉粗粝的鸣声渐行渐近,一条足有两米的强壮虎蛇正吐着厚实的信子,竖瞳凝视场上众人,似乎把每个非同类都作为猎物。
看客被激地兴奋,大声嘶吼着,仿佛回归最原始的兽态。
在这样的千呼万唤之中,玄阶的大门终于打开,从里面踏出一只纤细的脚踝。
“居然是个人?”
“怎么还是个小丫头?!”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皆是不解斗兽场此举用意。
但无疑,他们都因此更加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