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阮秋芙会如此谨慎,实在是司南珺提出的条件也好、此时从容的态度也罢,都难以让人不怀疑,这是她做的另一个局。
可司南珺也没有故作高深去唬人,只微微一笑,格外自信。
“他能暗中操纵,将方子给你,自也有那个本事,让方子毁在你们手上。我是不介意你们反悔,反正要死、死的也是乐家人,我也没什么损失。”
这般肆无忌惮的模样,让阮秋芙看的格外恼火,偏偏正如她所说,公输珩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她有底气也是自然。
是以阮秋芙只能压下自己心中的恼恨、以及那不易察觉的嫉妒,带着谨王府那些被绑的亲卫离开。
人一走,公输珩安排的护卫自也撤下,整个府宅总算是重新恢复了宁静。
含夏找来药箱,替她手上的伤口上药,忍不住地有些心疼。
“既是早有准备,以小姐的身手完全可以躲开,又何必空手接白刃,害得自己也伤着?”
司南珺手上的伤口其实并不深,毕竟她虽把着短刀,可更多还是握在刀柄上。
奈何在万幽谷时,她实在是被保护的极好,只要自己不闹事,绝对油皮都不会破一层,含夏才会如此重视。
“你觉得,今日谨王府着人来我这儿,会不会有人知晓?”她忽而问。
含夏头也没抬,便回道:“定是无人知晓的。那阮家庶女虽如小姐所说是个蠢货,可谨王不蠢,他们二人身后的势力,也并不简单。”
“那可不一定,”司南珺讽刺一笑,“这皇都,看起来处处都是密不透风的围墙,每个人也都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守地固若金汤。可其实让我看来,处处都是破砖乱瓦,稍有不慎,便是呼呼地往外漏风。”
“小姐的意思是?”
见含夏不懂,司南珺也不吝啬和她细细解释。
“顾谨之到底是储君的备选,朝中但凡是不同的势力,自会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但凡有谁察觉到了蛛丝马迹,我这伤,便是个证据。”
这一番说辞,含夏也是明白,她虽不与阮秋芙计较私闯之时,却不准备为其隐瞒。
可明白是一回事,心疼却丝毫不减。
含夏捧着那双手仔细包扎,忍不住道:“小姐也真是能对自己狠下心,若是叫侯爷知晓了,只怕是要生气。”
司南珺像是才想起来这一茬,忽的便紧张起来。
“那便不与他说。你明日亲自去一趟他那儿,将今日的事情细细与他说明,再告诉他我这几日要闭关,让他不必上门了。”
含夏听着她一番急切的吩咐,虽答应下来,却也是哭笑不得。
“往日小姐受伤,总是怕谷主知道,说是自己最怕啰嗦。可奴婢瞧着侯爷也不是啰嗦的人,怎就叫小姐这么害怕呢?”
司南珺听得此言,不由瞪了含夏一眼,“他倒确实是不啰嗦,可他那张冷脸,我也是消受不起。”
含夏想想也是,便拍着胸脯,保证自己明日一定将人替她拖住。
司南珺这才满意,继续吩咐道:“明日你顺便去一趟纪府,让纪乐渺收拾收拾住到我这儿来。这两日我得给她下点猛药,才方便后续解蛊。”
“好。”含夏先是应了,随后才有些不解,“可小姐一向不是攀附权贵之人,那阮家庶女会信您处心积虑,只是为了给德妃娘娘卖个人情吗?”
司南珺闻言,却是反问道:“你可知晓当日在纪府,她为何看了我的礼盒一眼,便直接放入了普通宾客的礼桌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