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一件件修复吧。”一直沉默的钉崎野蔷薇忽然说,“外界购入的电器可以再买,事务所还有相当一部分陈设是手工制品,既然他能做出来,当然就可以修好。”
话音落下,四人都忍不住望向前方。
砖石垒砌的房屋一角外,就是分类堆积的物品残骸,不过战后平静宣告要重建事务所的人并不在那里忙碌,只能隐约瞥见重重遮挡后一点背影。
“七海先生,状态如何?”
“正常。”
伊地知洁高在本子上记录着,往后又退了几步,跨出冬青树荫庇的范围,看向同样走出树影的七海建人。
“现在呢?”
“咒力的补充消失了。”
“那么,只要这棵树还没有彻底枯死、‘还魂’就不会失效……”
他继续在便携本上书写,过了一会,有些犹豫地问到。
“五条先生那边是什么情况……?”
七海建人回到树影内,淡淡回:“直接去问他更好吧。”
“……他现在的样子……”
“虽然不算好事,但他一向很理智,泷见牺牲的时候不也第一时间选择了消灭咒灵救人吗。”
撕裂雨夜的苍蓝色,将本该造成严重伤亡的咒灵潮遏制在了新宿周边,没有进一步损害东京其他地区。难以想象五条悟是怎么在恢复实力的瞬间就做出决断并付诸实施的。
或许难以撼动的心智才是最强术师远超同侪的原因。
伊地知洁高踌躇地叹气,攥着纸笔往回走,绕一圈,抵达近日徘徊多次的地点。
白发青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不断翻找残骸或砌砖铺墙,而是罕见地躺在摇椅里——木质摇椅是昨天刚修复完毕的——十分悠闲的模样。
他脚步缓慢,走近了才发现对方正拿着什么东西。
“五条先生……”
平稳地从湿透了又阴干的信封里抽出皱巴巴的信纸,五条悟没有抬眼,只是应到。
“伊地知啊,怎么了?”
伊地知洁高小心一瞥,捕捉到信封上已经模糊的清利字迹,像女孩子的手笔。
【致五条】
他没敢再看,绷直了背,翻开本子:“家入小姐想要收集大家的身体情况,尤其是‘还魂’的状态……您感觉如何?”
“还不错。”被询问的人果然如同七海建人判断的那样,情绪稳定、思维清晰,“咒力限制基本消失,除了野蔷薇那部分被人偶夺取的术式,剩下的‘还魂’冬青都送给我了。”
“冬青”,这几天所有人避而不谈的名字被青年平静说出,让他心头一紧。
伊地知洁高磕绊了一下:“那、我明白了,十分感谢……”
他写完记录,抬头,因为高度的差距还是不免扫到了信纸的内容。
【又是一年雨季,在冬意造访前,想将这封信交给你。
(大段涂改)
(大段涂改)
(因为自暴自弃笔迹变得潦草)
都说爱恋会使人成为诗人,但我写了一封接一封的信,怎么也无法把心绪描述成足够优美的语句……我并非文豪,输在才学,可绝不是恋心不如人。
这是一封也不会被你看到的信。
我预想过许许多多的告白方式,试图斟酌每一个要说出口的字,如今又觉得,成功与这些都无关,只取决于你。
你怀抱着怎样的心意?与我相同吗?
为此辗转反侧的每一个夜晚,才深觉“爱”并非良药,或许真像你所说的那样,是“诅咒”也说不定。
(大段涂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