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灼漫不经心地答应一声,仿若无事一般地说道:“对了,不昼石呢?”
他并没有就算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让这块石头成功发挥作用的傻念头。
这并不是江灼怕死,或者对云宿川有所保留,而是他觉得这种办法看似为了对方好、为了救人,却反倒会让朋友背上一生的枷锁,是非常不妥当的。
做任何事情,都应该先弄清楚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会得到如何的后果,再行考虑。
云宿川微顿,不动声色道:“哦,在我这里。我刚才记起来佛门的法慧大师好像对这种灵石很有研究,想去找他请教一番怎样使用。”
不昼石来之不易,他想变成人陪在江灼身边,也不愿意放弃这个希望。但单静的话提醒了云宿川,他怕江灼会为了自己付出一些有损身体的代价,因此在弄明白石头应该怎样使用之前,云宿川也不愿意让江灼接触这东西。
两人对视一眼,心头各自转念,江灼道:“嗯,那样也好。”
云宿川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将这个话题揭过去了。
他道:“那你晚上想吃什么?清淡点的,我出去买。”
江灼也松了口气,看来他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便道:“我还不饿,先算了吧。你刚才趴在床边干什么,怎么也没躺着歇会?”
他们原来一起睡觉可算是常事了,本来并没有什么,云宿川是因为中午的时候刚刚将脑袋在水龙头底下冲过,实在不太敢再跑到床上躺着来考验自己的定力,因此也只可怜巴巴地在床沿上趴了趴。
这话他不好跟江灼说,便笑了笑重新坐下,说道:“我也刚回来不久——年新雨诊断出脑瘤晚期了。”
江灼倏地一怔,这个消息总算让他暂时将思绪从不昼石上面转移开来。
杨辛锋死了,单静死了,江灼也并不认为年新雨最后会活下来。毕竟这一世本来就是她们付出代价换的,重生之花的生命力被消耗光,她们偷得的人生自然也会走到尽头。
可是他没想到,年新雨竟然会是这种死法,虽然过程缓慢了一些,但相应的痛苦却会加长。
他盘膝坐在床上,问云宿川:“那告诉年新雨这件事了吗?”
云宿川无所谓地道:“当然告诉了。她是个犯人,又不是什么需要呵护心理状态的娇花,这事没人有义务瞒着她——反正发现的太晚,已经不能做手术了。她顶多也就是一个月的事。”
他告诉江灼:“我去了趟特案组,给你请了两天病假,然后又把单静和苗翰亮的事报告上去了。组里面听说年新雨是重生的,都很重视,立刻对她进行了详细审问,想看看是否能从年新雨嘴里提前预知到一些情况,可以提前防范。”
年新雨别的没有,出道这些年就是钱多,捧她的人当中也不乏一些高官富商,她被拘押之后还在暗戳戳地花钱打点,本来还抱着点脱罪的希望,结果得知自己居然得了绝症,简直是当头一棒。
警察将诊断书给年新雨看的时候,她完全不能接受,发疯一样嚎啕大哭,但很快就被押入了审讯室接受审讯。
虽然这样很不人道,但是为了珍贵的信息资料,杀人犯也不需要人道。
江灼想起小时候刚见到年新雨的时候,她的眼中仿佛充满了一股不顾一切的斗志,干什么事情都很拼命,努力地想把生活过好。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能在江老的资助下从那个小山沟里走出来,从千人万人当中脱颖而出,成为明星,挣下万贯家财。
她确实已经很努力了,已经超过很多人了,奈何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年新雨如此,杨辛锋如此,单静和苗翰亮的感情也是如此——重生不是万能的,也未必能将所有的一切都挽回。因为即使重活一次,人还是那一个人。
江灼思考的很严肃,很认真。
云宿川坐在床边,把江灼带回来那只装死兔揪着尾巴拎到手里,一上一下扔着玩,脸上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仙女棒的效力已经过了,可怜的兔子无法逃出生天,随着它飞起来又落下,断断续续的骂声也不断骚扰着江灼的思绪。
“我靠你手咋这欠?别尼玛扔了!”
“妈的老子头晕,再不把老子放下,踹、踹你了啊!”
“干啥呢干啥呢,你等一会老子降落了不削死你丫的!”
“孙子,有本事放我下来,咱们单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