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遇到个爽快的客户,黄小姐也觉得很高兴。能卖出去一套房子,她不光拿提成,业绩也多了一份保障,晚饭一定要奖励自己一块榴莲千层。
此刻为了一套房子而兴奋的她,自然想不到,还有更大的惊喜在后面。
除了经过加工的广告宣传片之外,银色小花被种到土地里之后瞬间盛开的原片也被上传到了公司的官网上,与之前植物枯死的画面形成了鲜明对比。
先入为主的固有印象在逐渐改变,来看房的人一天比一天多。具体的公司事务自然有职业经理人去操心,江灼眼看形势扭转,也就不怎么管了。
他做了一个梦。
“呜呜呜……呜呜呜……”
一阵哭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飘忽忽地传了进来。
江灼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了头。
眼看还有两、三个月就要毕业了,学校有一些表格要交,班里的大部分同学都返校住在了宿舍里,江灼迷迷糊糊地想着,可能是哪个舍不得离校的家伙半夜偷偷躲到厕所里面哭。
“呜呜呜……呜呜呜……”
他本来想继续睡觉,可是这哭声却好像直接响在了人的脑子里一样,盘旋不去,把最后一点睡意也给搅没了。
江灼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想起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里来扰人清梦,结果刚一坐起来,却感觉自己被人给结结实实推了一把。
江灼身体一歪,只觉得背后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坠着,取下来一看,发现是个装满了课本的书包。他向四周打量,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操场上,身上还穿着件校服,周围只有一圈亮光。
天上飞来一只鹫,绕着他转了一圈,又振翅远去,远处视线看不到的黑暗当中,有人嬉笑,有人高喊:“小偷的儿子!小偷的儿子!”
脑子里好像被什么东西一撞,江灼猛地睁开了眼睛,这下才是真的从梦境当中醒过来了。
刚才的书包、校服和秃鹫,乃至于那些谩骂,都消失无踪,他躺在柔软的被褥里,宿舍里有舍友们清浅的呼吸声。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小勺,小勺?”
江灼一翻身,只见他的下铺孟征正踩在梯子上,一手扒着床沿,一手拍他。
他小声道:“二哥,我醒了,你干嘛呢?”
孟征道:“我刚上厕所回来,听你好像做噩梦了,上来看看,没事吧?”
因为怕打搅别的舍友睡觉,两人的声音都放的很低,江灼道:“我没事,你快去睡吧。”
他说完之后又想起来刚才的梦,低声问了一句:“你在外面听见有人哭了吗?挺大的哭声。”
孟征打了个寒噤,扯着江灼的枕头道:“没有啊,我怎么什么都没听见?哎,我知道你家是干啥的,但是大半夜的别问这么恐怖的问题啊。”
江灼失笑道:“那可能是我做梦梦见的吧,你至于吓成这样么。”
孟征欲言又止,看看另外两个正在熟睡当中的舍友,低声冲江灼道:“要不你下来跟我去阳台,我和你说个事情。”
江灼本来就是随口那么一问,没想到孟征好像还真有什么秘密要说。他本来非常懒得从床上爬起来,结果看见孟征那满脸倾诉的渴望,没办法,只好穿着背心和短裤下了床,两个男生轻手轻脚地上了阳台。
江灼被小凉风吹了个哆嗦,算是整个人都清醒了,他问孟征道:“你……不会是杀人了吧?”
孟征气道:“去你的,都别说我敢不敢,你看我杀的动吗?”
他个不矮,但是整个人干瘦干瘦的,人送外号“见风倒”,号称出去碰瓷都不用化妆。
江灼道:“倒也是。”
孟征只凶了他这一下,就又怂了回去,苦着脸说道:“不过兄弟哎,我真的碰见凶杀案了。今天白天的时候出去参加面试,回来骑着车子路过小西门,正好碰见那里修路,从河边的泥地里面挖出一具死尸来,听说起码死了得有两三个月,都烂的露骨头了……我的妈呀,其实今天晚上我就一直睡不着,要不也听不见你说梦话。”
他想起当时自己正好和那张高度腐烂的脸打了个照面,只感觉全身上下迅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