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前不听我的话,我现在不听他的话,很简单。”白落枫说,“他总不能打死我。”
贺莺抽抽嘴角,回味了一番后又觉得有点好笑,抬手捂了捂嘴。
走到一楼,管家已经站在了楼梯口。他这次手杵一根黑色手杖,像这个家的家主一样,优雅地站在那儿等着。
他旁边,已经有三个女佣低头等候差遣了。
管家面前是除了白落枫这三人的其余所有贵宾,其余的女佣们已经把所有人都带下来了。
听到声音,管家回过头。
这一回头,他眼睛瞪大,目眦欲裂。
想也知道是看见谁了才会这样。
白落枫向他挥挥手,面无表情,极其淡定。
他却把管家给挥不淡定了,管家牙根都咬紧了,整个人神色扭曲。
几人下了楼梯,女佣小碎步匆匆过去,跑到其他女佣那边站好。
白落枫跟着施远和贺莺,刚要去其他队友那边站队,管家便一敲手杖,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他抓起白落枫的衣领,拽着他就往一旁的角落里疾走而去。
管家行事如风疾如迅雷,施远和贺莺吓了一跳,一回头,白落枫已经猝不及防地被拽到角落里去了。
管家将他扔到角落里。
白落枫被他拽得踉踉跄跄连滚带爬,被扔出去后更是往前一扑,跪到了地上——在肃郁跟前当了一次健全人,他才体会到肃郁拽人扔人的力气有多大。
只是这么轻轻一扔,白落枫就好悬没刹住车撞墙上。
白落枫扶着墙站起来,回头,一脸无辜和哀怨:“你干什么?”
管家都要气疯了:“你说我干什么!你回来做什么!我不是都让你出去了吗!”
“我来都来了。”
“……”
中国人,往往会被三句四字真言噎到说不出话。
来都来了。
还是孩子。
大过年的。
管家捂住额头,似乎被白落枫气得隐隐作痛。
管家很用力地深呼吸了一口气。
“格顿先生。”他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你知道,这里,死过很多人了,对吧。”
“我知道啊。”
“你也知道,没有一个客人,离开过,对吧。”
“我知道啊。”
“你知道,我也是为你好……对吧。”
“我知道啊。”白落枫说。
“那你还来什么来!?”
“我有要调查的事。”白落枫说,“你应该还没有强硬地决定我去留的权利。对了,严格来说,今晚来庄园晚宴的成员并不是你决定的,是吧。”
管家眯了眯眼,眉头微皱。
看来是这样的。
管家似乎并不知道白落枫对他知之入骨,不肯承认:“这你是听谁说的?”
“谁都没有,我自己推理的,毕竟你只是个管家。”
白落枫伸手把自己刚被拽乱的衣领理好,淡言道,“晚宴会邀请谁,应该是由大小姐决定的。如果你私自放人离开,大小姐难道不会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