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人逐渐走近，白沐已经完全可以看清走来的身影，这哪里是女孩儿，分明是个男人。
还是一个她有些熟悉的男人。
心中有些意外，但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意外之余又有几分意料之中，她已经不光在这里遇到他，先前多次他们都见过。
那个身兼数职的道士！
莫非这次的业务是来兼职别人的女儿？
二人四目相对，道士看着她，并没有像往常以往露出笑容打招呼，而是将视线移到吴群的身上。
他面上也没有意外。
白沐的视线久久没有移开，落在他的穿着上，今日的道士往常大相径庭，穿着打扮，气质都极为正式，就连以前手中总是出现的各种各样的工具也都不见踪影，他手正和另一只手连在一起。
那手的主人白沐也十分熟悉，同样打过多次照面，那个黄符幻化出来的女鬼纪悠凝。
原来是这样啊……
白沐收回视线，怪不得这个妇人一直认为自己的女儿还活着。
“阿姨，我们和朋友出去说会儿话。”
道士看向白沐，眼中情绪自是不必多说，罕见地带了些紧张和防备，至于吴群，他完全是无视的态度。
他费心营造的地方不能被破坏。
白沐站起身往外走，走之前还不忘将杯中的茶水喝干净，临出门时听到身后有妇人的声音传出来，“悠凝你们还回来吗？”
还回来吗？
白沐没有出声，吴群心中那一点期待彻底消失，他不知道妇人问的话是否有深层含义，但在他看来一定是有的。
道士和那女鬼齐齐开口，“一会儿就回来。”
三人一鬼走了很远，出了巷子没有一人主动开口，道士更是没有开口的意思，眼神冷冷地盯着吴群，眼中的厌恶不加掩饰。
“你就是纪悠凝的男朋友曲智明吧？”
最终还是吴群先开口询问，他想给补偿，虽然当年事后他有给过，但如果给能将自己的内心平息，他不会吝啬。
道士轻嗤一声，好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嘲讽夹杂着无力，“有钱就是好，可以买人性命，可以平息所有的事，可以随意捏死普通人。”
吴群沉默，张口想要解释自己当年并没有参与其中，解释自己不是施暴者，却怎么都没有办法开口。
有时候的沉默也是另一种施暴。
白沐对道士这个人并不了解，虽然总是相遇，现在看来，也许那些相遇并不是偶然。
一个名字都不知道的道士，她当真是当作过客，却不曾想这个过客也有自己的故事，书中的纸片人好像不只是纸片人，在书中世界他们是扁平的，可深入书中世界后白沐才发现，她自己才是扁平的。
白沐看着吴群出神，半晌才开口，“原来你叫曲智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