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漓眼皮微微颤跳起来，立马伸手去接。
空阳却把打火机藏到蓑衣底下，转身：
“跟我过来！”
她小跑着，率先躲进正殿。
雨具脱在门口，两人身上氤染了不少水雾，低头拍打衣物上的雨珠。
“有些事，我早就想问施主了。”
空阳把玩着掌心里小巧的金属打火机，打破沉默：
“贫尼自小在添粥庵长大，庵里从不曾有渔网这种物件。那晚贼匪闯进庵堂，施主当时所用的渔网、床单，究竟是从何而来？”
床单她尚且有记错的时候，但佛门净地，渔网这样的东西，是绝不可能存在的！
“这些疑问压在贫尼心里已久，今日，施主不如坦白从宽吧。”
“我……”关漓语塞，低头敛藏眼神里的虚闪。
空阳面朝观音菩萨，跪在蒲团上，合掌将打火机夹在双掌之间：
“阿弥陀佛，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上所有事，只要做过，必会留下痕迹。”
“眼下，衙门和江家都紧盯着添粥庵，施主若还事事隐瞒，万一哪天，衙门单独问贫尼些什么话，贫尼该怎么替施主周旋？”
她年岁虽小，但同住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对，关施主的一些异常行为，她先前不问，不代表懵然不知。
关漓低叹一声，转身将正殿的大门上了闩，回到菩萨面前，也跪了下去。
“笃笃”叩了三个响头，她合掌仰视着雌壮悲悯的菩萨像，开口道：
“菩萨在上，如今，信女和空阳命运共为一体，事关重大，我愿意坦白。”
说罢，关漓偏过脑袋，视线和空阳的对视上：
“但在说之前，我希望你也对菩萨起誓，它日头可断、血可流，也绝不可将这份秘密透露出去！”
空阳略微诧异，见关漓神色百般凝重，当即也理正态度，向观音再三叩拜，合掌闭眼诵念一遍心经，才发了誓言。
“霹啦——”
闪电划过，室内转瞬大亮，雷声乍响，碾过两人的耳膜。
到了如今这一步，关漓心知再想隐瞒，自己也无法继续住在庵里了。
她从空阳手里拿过打火机，轻声提醒：
“你仔细看着。”
昏暗光线内，她意念催动。
只眨眼，打火机就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