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今后她的命运就是在一堆女人里求得他一丁点的偏爱，这样的婚约，要来做什么？
皇后笑笑，“那本宫让你选。”
云婉抬眸，好奇的看着她：“什么？”
“容安，还是浔儿，你自己选。”
“啊？”云婉脸又红了几分，“娘娘怎么知道……”
皇后看着云婉笑，又看了看寝殿外间的晋王，难得露出一丝狡黠的眼神，悄声说：“容儿那孩子其实才学，武功，围猎样样都出挑，就是性子单纯，半点心思都藏不住。”
云婉把头轻轻贴在皇后的膝上，摇摇头，一滴泪从眼头滑下。
那日齐王在瑞祥楼派了杀手刺杀晋王，容安护着云婉躲在三层雅间的小柜子里。
平日看起来傻乎乎，吊儿郎当的容安，抽出随身的玉骨扇，行云流水地帮她挡住那把钢刀的时候，云婉知道，当时心里那阵急促的心跳便是一瞬间的悸动。
当她被苏茉仁算计，匪贼将她从喧闹的大街掳走，又被灌下暖情药，容安与半梦半醒的她马车上的亲吻，以及她瘾症发作，她差点强了他……
她骗不了自己，她不能说自己对他没有过歪心思。
思及此，云婉忍不住想笑。
怎么世界上会有这样蠢蠢的世家公子？
她一直不敢承认，她那次得知郑若兮视若珍宝的手串是容安送的，她心里是有醋意的。
只是，容安啊……
她上一世是婉婉，这一世是云婉，已经与燕伯勋纠缠了两辈子，而且注定会继续纠缠下去，她不想把单纯可爱的容安拉进这样的感情漩涡里。
“娘娘，我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容安。可是……”
“嗯？可是什么？”
“可是，我很爱很爱很爱燕浔。”
云婉又抬眸凝着皇后，“娘娘，我有时觉得自己在他们之间摇摆，我太贪心了，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所以，我两个都不要。”
皇后抚着云婉的脸，没有再逼她作出选择。
她看着这样年轻的面孔，想起自己的当年。
那时她也这样像花儿一样美丽，明媚，对还是王爷的陛下无比倾慕。
若是她早知道这一生将被禁锢在皇宫里，成为挚爱巩固皇权的棋子，与一堆女人争宠，她或许也会作出同云婉一样的选择。
“嫣儿。”
云婉回头，是晋王在叫她。
“母后吃了药，需要休息，我们别打扰她了。”
云婉点点头，又回头嘱咐了皇后许多，帮她仔细的掖好被角才起身离开。
待两人离开行宫，云婉问晋王，“齐太医怎么说？”
晋王轻叹一声，面色凝重，“或许只有几个月……”
尽管云婉已经猜到这样的结果，但她仍是接受不了，眼泪不受控的簌簌流下，心脏从未这样难受过。
这种心揪起来的感觉，让她忆起瘾症发作那几日——塌天的绝望。
晋王一向受不了云婉伤心，他见她哭就心疼，不管他多生她的气，只要她眼泪汪汪，他便心软了。
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她扑进他温暖宽厚的胸膛里，再也不想忍耐，放声大哭。
“王爷……”
“乖，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