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停下脚步顺着声音回身一看，都顿时立住，恭敬道：“王妃安好。”
容安十指抓着贺言的肩膀，使劲掰过他瞬间僵直的身体，低语道：“你个呆子，行礼啊……”
“哦，哦，王妃安，安好！”
贺言从昨儿夜里一直惴惴不安事的还是发生了——柳芷芸与常舒终于撞上了。
常舒端庄缓步地径直走到晋王跟前，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未落向怔愣的贺言，她微微屈膝道：“王爷。”
“嗯，王妃怎么今日来了？”
常舒垂眸回禀，“本想去佛堂，正巧路过。”双眸抬起的瞬间，她的余光轻扫了一下晋王身旁这人，表情倒也波澜不惊。
这时，云婉与郑若兮也从一旁走过来，云婉轻声道：“多谢王妃一连几日的费心操持，待妾身身子稍好些，定前去明心苑谢恩。”
常舒浅浅一笑，轻轻抚上她的臂弯，“我做的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你能想通才最重要。”
“我……”云婉眼圈立时红了，忙着垂下双眸隐着悲恸。
她小产后，未能多思便立即发作了那「癔症」，时而糊涂，时而清醒，一连几日身心俱痛。
她不想让王爷担心，不过是逼着自己不去思念孩儿罢了。如今常舒稍稍一提，云婉瞬间痛彻心扉。
她袖中的五指紧紧的抠着，忍着不让自己当众哭出来。
常舒见她脸色一变，不禁也有些伤感，忙着安慰她，“是我让妹妹伤心了，来，我陪你去屋里休息会。”
晋王也沉默不语，他明白清晨云婉与他的缠绵，是她在用她的方式安慰他罢了。
他对身侧的柳芷芸温声道，“柳姑娘，事不宜迟，今日就劳烦你了。”
柳芷芸不卑不亢，微微颔首：“帮王爷与云婉姑娘的忙，是奴家的本分。”
晋王余光扫到在院子中间立着的“两个傻子”，不禁摇头轻笑，也吩咐他们快些过来帮忙。
柳芷芸靠近院墙，一边轻轻抚着墙壁，一边细细的嗅着，立时摇摇头，“墙面无问题。”
又蹲下用早就备好的小铲子挖了几下，闭着眼睛放在鼻下，“嗯，这香味的确是土里散发出来的。”
她转头对贺言道，“贺公子，辛苦你帮忙多挖深一些。”
贺言忙着蹲下，使劲往深处挖了许多，香味竟然愈来愈浓烈。
“青藤香。”
幽幽一声，从柳芷芸的口中发出。
周围几人面面相觑，纷纷疑惑的望向她，容安不禁开口问道，“青藤香是什么？”
柳芷芸缓缓站起，“青藤香在烟花之所很常见。”
容安追问：“为何？”
柳芷芸神色如常，面对这几位身份尊荣之人，并未有一丝的扭捏，认真解释道：“妈妈们经常会给刚刚卖进妓院的姑娘用这种香，此香极其贵重，且香味清幽，闻后会让人心情愉悦，烦恼尽忘，还有房中暖情的作用。不过……”
“不过什么？”
柳芷芸顿了顿，“不过此香会让人患上瘾症。一旦用了，这辈子都戒不掉了。若是弃用，整个人便会狂躁疯癫，出现幻觉幻听，精神无常，全身如被万虫啃噬般钻心的难受，不过几日就会被折磨致死的。”
晋王顿了顿，阴鸷之色已藏到眸底。
容安与贺言震惊的脸都变了，他们没想到此香居然如此厉害，也未想到害云婉之人竟心狠手辣到如此境地！
柳芷芸继续说：“所以，青楼的妈妈们用此香对付那些不顺从娼客，亦或是想要偷偷逃跑的姑娘。只要违抗，结果，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你也用过？”容安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