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文巷的喧嚣落在耳边,海毓却在这一片喧嚣下感受到了汹涌流淌过后的平静。
海毓与赵楹对视,两个人相视一笑。
海毓举起手中茶盏,与他遥遥碰杯,杯盏相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海毓的声音如珠玉般动听,“云楼兄,以茶代酒,得偿所愿。”
“以茶代酒,所愿得偿。”
“日后若想见我,云楼兄大可派人往海府送信,若是怕正门惹人注目,直接把信从角门的狗洞处塞进来,每隔五天,我自会让空青去狗洞那里瞧一瞧,可有云楼兄的信。”
“无论是否有来信,我只想知道你在望都是否安好。”
海毓的目光诚恳,赵楹根本无法拒绝,更何况他也想知道海毓是否安好。
“每隔五天,我都会让人往海府的狗洞放信物,雁之,你也记得让我知道你是否平安。”
梁楹在赵筠手底下做事,赵筠在望都耳目众多,往后他们二人相见的机会只怕会越来越少,赵筠疑心病重,海毓触怒了他,海毓深知他与梁楹若来往密切,只会牵连了对方。
“积文巷人员嘈杂,难保不会有赵筠的耳目,云楼兄你还是小心谨慎些才好。”
“我知道。”
“更何况……”海毓欲言又止,“赵筠与司礼监沆瀣一气,那尤春绝非什么善类,云楼兄,你千万要自保为上。”
海毓一脸担忧,赵楹倒是神情淡然,他悠哉喝了一口茶,“雁之,我心里都有数。”
“你能有什么数!”
赵楹八风不动,他还有心思打趣海毓,“雁之,你这么担心我?”
“我不担心你,难不成还等着看你笑话吗!”海毓气得不行,他侧头看向别处,赵楹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海毓哼了一声,没有理会他,赵楹又戳了他胳膊一下,海毓被他幼稚的举措逗笑了,神情无奈,“云楼兄,望都居大不易,你想在望都站稳脚跟,并非易事。”
“嗯。”
“你看海家,看上去风光无限,实则摇摇欲坠,我父亲好歹是一品尚书尚且如此艰难,你在赵筠手底下做事,无权无势,赵筠拿捏你轻而易举!”
海毓的担心不加以掩饰,赵楹眉眼俱是笑意。
“你还笑!”海毓实在是没气了,他囫囵灌了一口茶,自暴自弃:“算了,左右我也说不听你,日后若真出了事,只要不牵扯到海家,我就算豁出自己这条命,也会保你周全。”
“雁之。”赵楹突然开口,他冷厉的眸光满是温柔,海毓被他盯得有些发麻,“喊、喊我做什么……”
“我很高兴。”
“为何?”
“你能坐在这里,说为了我愿意豁出这条命,我很高兴。”
“兴许、兴许我只是说得好听呢!”海毓虚张声势。
“那我也高兴。”
“你不准高兴!”海毓没来由得尴尬。
赵楹微微一笑,“怎么这么霸道,我连高兴都不准?”
“反正就是不行!”
赵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