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毓被赵楹抓着手，干笑着掩饰尴尬，将手从赵楹掌中抽了出来，顾左右而言他地问道：“云楼兄，你这会来找我究竟有何事？”
“二皇子想拉拢你，雁之，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什么？”
“你不愿与二皇子为伍，二皇子已经对你起了杀心，往后你若想在望都安稳，势必要找一个能够让他忌惮之人。”赵楹分析得透彻，海毓越听越沉默。
他笑得有些牵强，“依你所言，为今之计，我只能依附大皇子？”
“大皇子年纪轻轻便已经封王，其才干颇得陛下欣赏，再加之他在朝口碑名声皆优于二皇子，若跟随他，短期来看不失为良善之策。”
“你希望我唯大皇子马首是瞻？”
赵楹目光平静地看着海毓，“你是这种人么？”
会甘心将底牌、命门全都交到一个人手上。
海毓摇了摇头，“我自然不是。”
“你的意思我都明白。”
海毓与赵楹默契十足，两个人点到为止，便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赵楹并非要海毓全身心地依附赵桢，只是当下局势复杂，海毓又深处乱局之中，若他在赵桢与赵筠之间徘徊，必然会落得一个两面都不讨好的下场。
赵筠心狠手辣，他若真的对海毓动了杀心，就算海清风出面，也保不下海毓。
至于赵桢，虽然在人前温和有礼仁善慈悲，但他背地里撕掉那层伪善的皮囊，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
毕竟，赵家可出不了什么善人。
“云楼兄，我都有些不认识如今的你了。”海毓突然一阵感慨。
梁楹脸上挂着淡笑，“人心多变，在隐山书院的是梁云楼，如今在望都的依旧是梁云楼。”
“真的么？”海毓微微坐直了身子，赵楹坐在他边上，他的个子高，海毓要撑起上半身才能与他平视，海毓望着赵楹那张在人前冷漠到近乎凶狠的脸，他下意识搓了搓赵楹眼角的那颗泪痣，“云楼兄，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
“每个都是。”
“你让我有些陌生。”海毓轻声细语。
“雁之，无论我变成什么样，我都是你的云楼兄。”
“你也变了很多，不是么？”赵楹没有阻拦海毓，纵容得让他触摸着自己眼角的泪痣，他的声音低沉，静谧的午后偶有春风拂过，卷起海毓披散着的发，梁楹静默不语地望着海毓，到最后还是海毓收回了目光，上半身又重新弯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