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楹顺手揽住了海毓的腰，伸手摩挲着海毓的侧脸，语调低沉，“你只会说得好听。”
“你不想听吗？”海毓笑盈盈地注视着赵楹。
沙沙细雪落在两人头顶，赵楹抖了抖披风，将海毓裹在怀中，“看够了？”
天寒地冻，海毓面色冻得发白，赵楹再纵着他也可能任凭海毓站在空荡荡的梅林里头吹冷风，海毓恋恋不舍往回走，赵楹笑着摇了摇头，折了一束梅花塞到海毓怀中，“借花献佛，海大人，请回吧。”
海毓叹了口气，“你这园子什么都好，就是少了一座赏花看雪的厅子。”
“如此良辰美景，就此作罢岂不辜负。”
赵楹笑意浅淡，只是捏了捏海毓的掌心，示意他听到了。
两人走出梅林，赵楹无声地注视着海毓。
海毓笑而不语，看了他片刻后捂着嘴轻声道：“我吩咐过了，明儿没人来吵我。”
说到这里，海毓伸手勾着赵楹的下巴，学着勾栏瓦舍里的手段，声音百转千回，“长夜漫漫，三殿下难不成要把我赶走？”
海毓的五官清冷，平日里端着一副生人勿进的疏离模样，在外人面前就是一朵裹着寒冰的高岭之花，了解他的人只知道海琢玉文采风流，可谁能见到他眼下的活色生香。
赵楹和海毓是同窗，是知己，是并肩的战友，如今更是生死相依的爱侣。
想到这里，赵楹的一颗心便不断往下沉，直到坠到了一个踏实的地方，他才有了实感。
“雁之盛情，我岂可辜负？”
赵楹说话的功夫，一把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海毓瞪大双眼只剩下一声惊呼。
要说他们两人在隐山书院一同习武，海毓虽然不如赵楹刻苦练剑，可在外行人看来也耍的一手好功夫，他们两人从前也是能一较高下的身手，赵楹的堂花客和自己的霜寒剑一柔一刚倒也难分伯仲，可眼下不过一年光景，赵楹竟都能轻松将自己打横抱起。
海毓抿嘴，有些不大乐意。
“噘着嘴挂葫芦呢？”赵楹掂了掂海毓，不费吹灰之力。
“你放我下来！”海毓小声说着，脸上再也露不出笑了。
“知道丢人了？”赵楹瞥了海毓一眼，语气有些不满，“身上都没几两肉，赶明儿我一招就能把你的霜寒剑夺过来。”
海毓瞪了赵楹一眼，“大过年的，别逼我和你打架。”
“确定？”
赵楹戳了戳海毓的腰，抱着他穿过月洞门，拐上了游廊，径直往内院走去，“浑身上下就剩一个嘴硬，把自己折腾的到处都是伤，你就打量着我拿你没法子。”
“廷杖的伤我早就好透了。”海毓求饶，伸手搂着赵楹的脖子，轻哼道：“好哥哥，别翻旧账了。”
赵楹脚步一顿，眸光幽深地盯着海毓。
不知怎的，海毓总觉得脊背有些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