盥洗室内冒着蒸腾热气，绣着鸳鸯戏水的屏风倒映着两道绰约的人影，海毓抱膝坐在池子旁的卧榻上，身上的衣袍松松垮垮，一头长发被热气熏得湿漉漉的，垂在身侧，他的眼神飘忽，打量着偌大的盥洗室，一副很专注地盯着某一处地方的模样，但其实认真看，就会发现他的眼底写满心虚慌乱。
“怎么，不敢看我？”
池子里头响起一道说话声。
哗啦，赵楹从池底钻了出来，不着寸缕，热水流淌过英俊的眉眼，人前的孤傲淡漠冲的一干二净，眼底浮现着一抹坏笑。
赵楹双手捧着一掌水，泼到了海毓脸上。
他双手撑着池子，一半身子暴露在海毓眼前，古铜色的胸膛肌肉起伏，海毓盯着赵楹的胸膛，又默默看了自己一眼，罢了，比不过。
“雁之。”
“你、你喊我做什么！”海毓佯装镇定。
实则通红的耳廓出卖了他的羞怯。
“怎么，海公子的小字，喊不得？”
赵楹握住了海毓的脚，上下摩挲着他的脚踝，海毓被这酥酥麻麻的痒意勾的难受，想把脚抽出来，奈何赵楹手劲大，纹丝不动。
“你做什么？”
海毓低声询问。
他的一双眼写满了无辜慌乱，鸦羽似的眼睫好似落了蝴蝶，赵楹攥着海毓的脚踝，猛地从池子中站了起来，将海毓抱进了池子。
扑通一声，海毓只觉得自己跌入了流动的怀抱。
水声，心跳声，喘息声，他要炸了。
海毓将脑袋埋在水里头，成了一只缩头乌龟。
闷笑声清楚的传到海毓耳中，海毓抓着赵楹腰上的软肉，威胁：“不准笑！”
赵楹单手捏着海毓的下巴，没有用力，虎口抵着下颚，将他从温泉池子中抓了出来，赵楹无奈地看着海毓，“再不呼气憋坏了。”
“赵云楼！”
赵楹存心捉弄海毓，海毓气急败坏的不行，下意识便像从前在隐山书院时那样，反手抓着赵楹的手往后背一压，赵楹像是早有预料，借力打力，右手灵活地绕到了海毓身前，锢着他的腰肢让海毓不得动弹，海毓以一种尴尬的姿势困在了赵楹身前，还是他自己送上门的。
“喊我做什么，不是在你面前？”
水声激荡，海毓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赵楹抓着他的腰不肯让他往后。
“雁之，过来。”
赵楹的嗓音沙哑，哄着海毓不要躲，藏在水下的手却一点也不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