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谢斐之温热的胸膛上,鼻尖围绕着若有似无的松木香。
谢斐之偏爱使用松烟砚,那种砚台便是用松木烧成的烟灰做的砚台。不同于一般的澄泥砚,有一股泥土的气息,松烟砚更多的是木头烧制后碳化的味道。
带着一缕松木本来的清香。
谢斐之的书房也是这个味道,沈知初很是喜欢。
一路上耳畔能听到零星几声虫鸣,那是幸运挨过冬天的虫子的欢歌。
前边儿被追风咬在嘴里的灯笼并不平静,随着它的走动摇摇晃晃,光影忽近忽远映照在沈知初紧紧闭着的眼皮上。
沈知初靠近谢斐之胸膛的那侧,甚至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像一段安抚的节拍。
突然那一刻,沈知初便放松了下来,柔柔的窝在谢斐之的怀中。但也不想起身,依旧闭着眼睛。
这一刻太过美好,像是在梦境,沈知初害怕她若是睁开眼睛,梦便碎了。
抱着沈知初的谢斐之感受到了沈知初身体的柔软,低头见她将脸埋进自己的怀中,方才担忧的心也放了下来,脚下的步履放缓,慢慢的走着,没有了一开始的焦急。
追风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变慢,停下脚步朝身后望了过去,看见谢斐之他们离自己已经有一段距离了,还停在远处等了等。
就这样,两人一狗慢悠悠的回到了院儿中。
谢斐之将沈知初放回了床上,就要拉过被子给沈知初盖上的时候,沈知初睁开眼睛摇头道:“我还没洗脸呢。”
说着便想要挣扎着坐起身来。
谢斐之伸手轻柔的将她按了回去,摇头道:“一日而已,无碍的。今日你先歇下,睡醒了再洗。”
沈知初无奈道:“睡醒了原本也就是要洗的。”
还没等沈知初再说下去,谢斐之也翻身上了床,躺下拉过被子盖上一气呵成。
“我陪着夫人不洗,没关系的。”
沈知初更是无奈,想要说些什么。谢斐之先她一步,伸手将沈知初一揽,抱在怀中,还伸手将沈知初的头往他怀中按了按。
被窝里暖烘烘的,刚才发生了那么一遭沈知初本就没什么力气,试探的挣扎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便干脆也就随他去了。
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沈知初醒来之后,忍冬前来说道:“今早姜小姐给夫人传了消息,说昨日与夫人商议的那事儿定下来了。他们这几日去马场将宁白凡接进姜家之后,便收拾东西来投靠夫人。今日便先不来打扰了。”
闻言,沈知初便抬手阻止了忍冬要给自己盘发的手。
“若是她今日不来,便不梳妆了吧。左右没事儿,今日就不出门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夜的情绪激荡,今日起来仍旧觉着累得慌,什么都不想做,提不起力气。
忍冬闻言,便收了手,也瞧出了沈知初情绪上的低落。
“夫人可是不太开心?我上次回金陵的时候问过娘亲,娘亲告诉我,怀了身子的女子就是容易莫名的难过。”
忍冬蹲下身去,拉起沈知初放在膝上的双手,看着沈知初说道:“娘亲说,那是再为已经回不去的少女身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