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黄符只是能保他们不被李无已算出身在何处,如果李无已留在那里守株待兔,还是会被找到。
所以余道长让祁邕自己想想办法,他只能把能说的都说了。
“是吗。”陆青泽没多意外,两手捧过床上的骨灰盒,把楚樾抱进怀里,一拧眉就朝着祁邕抱怨道,“话说回来,你这不是身边就有靠谱的人吗,干嘛还让我去东跑西跑地找和尚”
“他知道也不多说。我看他那样儿,肯定知道李无已是谁。”祁邕说,“我让你去,也是去碰碰运气。我发给你的那些只是一部分,我自己这几天也在到处跑。脑袋都跑晕了,也只找到这一个愿意多说两句的。”
“他说的多,可你细品,他也没说多深,只说了现在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烂糟事儿。最关键的那件事儿——‘李无已’到底是谁,他说了半个字儿没有”
还真没有。
陆青泽撇撇嘴,不再多说,手上给骨灰盒顺了两下毛,哪怕它根本就没毛儿。
“最关键的,还得我们自己去查。”祁邕搓了搓下巴,“既然拔钉子这件事儿只有你能去,那就你去……我本来想陪你去,但余道长不让我去。”
陆青泽一怔:“你不能去吗?”
陆青泽还想叫上他一起去的。
祁邕摇摇头:“他说你能解决,我跟上去反倒会坏事,不让我去。”
……陆青泽并不觉得他自己能解决。
“他是说,如果活人跟过去的太多,那道黄符会盖不住,所以我不能跟着。”祁邕说,“你路上遇上的路人,毕竟都跟这件事没关系,所以不会影响。但我命里贵气太重了,当过皇帝,阳气重的不是一星半点,黄符压不住我。”
……他说的很对!
陆青泽重重叹了口气。
“那我就自己去吧,”陆青泽说。
“我本来还想要给你安一队保镖,让人开车带你去。”祁邕说,“可是这也不行,余道长说我什么都不能给你安排,这注定是要你自己一个人去解决的事。”
祁邕声音渐沉。
好似渐渐没了力气,他声音越来越低。
陆青泽没说话。
祁邕的脸色越说越不好看。他眉头紧蹙,脸上几乎灰暗无光,笼上了一层阴霾。
他那张脸上,除了无能为力的无奈,还有对此的不甘与烦躁。
陆青泽却忽然心情很好,他笑了笑:“那我就自己去呗。”
祁邕偏头瞥了他一眼。
“他既然敢这么跟你打包票,就是知道会没事。会没事的话,我就自己去嘛。”陆青泽说。
陆青泽笑得灿烂,真跟个没事人一样,仿佛说的就只是出去玩一趟。
就像根本不知道前路有多凶险似的。
但祁邕知道,他绝不可能不知道这一遭会有多险。
祁邕沉默很久,陆青泽一直笑吟吟地看着他。
于是祁邕叹了口气,点了头。
“祁烽的墓陵那边,我已经谈下来了。”祁邕说,“既然姜明仪说你去了就能懂,那就证明我也能懂。你是我教的,你能看出来的东西,我不会看不出来。”
祁邕站了起来,“你去诸子庄,我就去下墓陵。总之是能为你做点儿事,我会去一趟。”
“有什么事,我就会告诉你。这几天不急着动身,你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陆青泽说好。
祁邕走了。
*
陆青泽的烧病养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