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见过楼主。”
闻厌淡淡应了,就快要进寝殿时脚步一拐,来到了渡廊连着的侧室。
室内光线昏暗,只有黯淡的烛光在摇曳。
闻厌挑了挑嵌在壁上灯盏,让暖黄色的光晕照亮面前供桌上稀稀落落的灵牌。
魔域一向信奉弱肉强食,山海楼每任楼主几乎都不得善终,成王败寇之下,牌位还被供奉起来的屈指可数,还是闻厌接任楼主之位后,这地方才重新被收拾起来。
摆放在正中的成色最新,像有人经常擦拭,一尘不染得格外突出。
但竖在那的所谓灵牌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木板,被人随意捡了块木料削成的一样,上面一片空白,只刻了孤零零的一个贺字,立在一众正儿八经的灵牌之前,有种滑稽的荒谬感。
闻厌就揣着手静静地站在这块不伦不类的灵牌前。
有人进来,带起的风让桌上的烛火晃了晃。
闻厌伸手拢了下烛火,头也没回道:“明正。”
“属下参见楼主。”周则一丝不苟地行礼。
“行了,那么拘礼做什么。”闻厌转过身,倚着身后的供桌,懒洋洋地抬眼看人。
周则直起身,但还是恭敬地低着头,问起闻厌今日新来楼中的人要如何安排。
“其他人你做主就是了,随便安排点什么差事,如果有能力,提上来也未尝不可,至于唐柏……”闻厌干脆地道,“就跟着你吧。”
“加上那坐轮椅的残废。”闻厌对自己下属愕然投来的视线视若未见,轻飘飘地加上了最后一根稻草,“噢,还有我。”
“楼主,楼主是否要再思虑一二……”周则第一次对闻厌的命令没有立刻应下,有些艰涩道。
他无法想象他们楼主隐藏身份听自己号令的场景。谁敢使唤这位祖宗啊?一不顺心怕是会把整个山海楼都掀了。
“要你做你就做。”闻厌露出个“怎么磨磨唧唧”的嫌弃眼神。
或许是周则的眼神太过于惶恐,闻厌还是良心发现,解释道:“不会太久。过段时间不是要去见广云宗那群老家伙吗?到时能把唐柏顺理成章带上就成。”
再深一些的原因闻厌就没有说了,不过这些交代对周则已经足够。
他点点头。
周则知道他们楼主已经交代完事情了,正抱着手臂看着自己。暖黄的光映在闻厌侧脸,让人难得现出几分柔软。
周则的眼神落在闻厌身后那块滑稽的灵牌上,还是没走:“属下还有一事。”
“说吧。”
既然事还没完,闻厌便顺手侧身去拿剪子修桌上蜡烛的烛芯。
“除了唐公子之外,与楼主一道的那人……”
周则还没问完是不是要关照一下,就见闻厌突然想起什么,语气有些不悦:“今天你还多把一块令牌给他干嘛?”
“啊?”周则有些疑惑,“属下见楼主与那人交好,就以为……”
“我哪里和他交好了?你以为他现在和我是什么关系?”
周则经历了一番挣扎,还是小心翼翼地道:“呃,楼主新看上的……脔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