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窒息的长久沉默中,闻厌终于转过头,起身慢慢往外走。
“楼主!”周则被闻厌的态度弄得越发不安,几步追了上去。
闻厌头也没回:“行了,没怪你。”
周则还是脚步未停,一路跟到门口,眼见闻厌推门就要离开,心知接下来的话会让对方勃然大怒,还是一咬牙问了出口:“您身上的那些痕迹……”
然而让他极其意外的是,闻厌非常平静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什么?”
周则不敢挑得太明,伸手在脖子下方比划了一下:“就是这里……”
闻厌极轻地蹙了下眉,又很快语气平常道:“我知道。”
眼前人反应如此平淡,让周则心中一下子闪过了许多猜测,一股无名的妒火突然自心中升起,简直要把他一直以来的沉稳烧得一干二净。
他跟得更紧了,抢在闻厌迈出门槛前道:“您……”
被人回身用烟杆抵住了肩膀。
闻厌淡声道:“明正,你太放肆了。”
撂下这句话后,闻厌便收回烟杆,转身迈进了外面的茫茫雨幕中。
……
贺峋从信阁出来时外面又下起了下雨。
自从闻厌离开后,唐柏不知为何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的,再加上昨晚之事后,他对贺峋的态度便直转急下,一声没吭,直接往楼中的住处去了。
贺峋的心情却很好,面上挂着笑,撑着伞,推着轮椅,进到了外面的细雨中。
他知道今日是归元之会,正想看看闻厌出来了没,眼中就撞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路过的下属或弟子纷纷行礼叫着楼主,又不敢在人面前久待,行了礼后就匆匆离去。
贺峋看着又浑身湿透的人,有些不解。
他这徒弟讲究得很,床不软的不睡,衣裳不好看的不穿,吃个东西也要挑三拣四,卖相差一些的直接筷子都不动一下,把自己淋得像个落汤鸡似的是什么时候养成的新爱好?
而且看这方向,这人也不是回自己的寝殿,天都要暗了,还不知道要晃去什么地方。
贺峋撑着伞往前,直到要到人身前了,闻厌都没有任何反应。
而贺峋在看清那双眼睛后,嘴角的笑也一点点平了下来。
闻厌正凭着感觉往自己的寝殿走,突然手腕被人冷不丁攥住。
闻厌顿时炸了毛,指间冷光乍现,反手就是一把淬了毒的银针向对方甩去。
“是我。”贺峋没有松手,反而借着躲避的动作把人又拽近了几分。
熟悉的声音让闻厌稍稍放下警惕,却也只是冷声道:“你在这里做什么?让开。”
然后就听人道:“闻楼主,你看不见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