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棠的马车缓缓停在将军府前，丫鬟上前搀扶，她却迟疑了片刻。深吸一口气，初棠在踏出马车的那一刻，故作踉跄，身子一歪，盖头滑落。
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庞暴露在众人面前，不是旁人，正是初棠！
陆泽瞳孔骤缩，仿佛被人狠狠扼住了喉咙，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死死盯着那张熟悉的脸，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怎么会是她？她不是……
初棠缓缓起身，眼中没有一丝慌乱，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直视着陆泽震惊的目光。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落针可闻。
片刻后，陆泽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地问道：“你……你是怎么……”
初棠没有回答，只是淡淡一笑，在丫鬟的搀扶下走进了将军府。
留下陆泽一人站在原地，如同雷击一般，久久不能回神。
夜深人静，将军府内一片寂静。
陆泽换上夜行衣，潜入初棠，也就是初棠的房间。
他动作轻柔地点了侍女的睡穴，然后走到床边，目光复杂地注视着床上的人儿。
初棠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到来，并没有装睡，而是缓缓睁开双眼，与他对视。
十年未见，她似乎更加清瘦了，但眼神却更加坚定，仿佛经历了无数的风霜雪雨。
“你来了。”初棠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陆泽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他走到床边坐下，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感受着她的温度，仿佛是在确认这一切不是梦境。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陆泽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苦。
初棠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好与不好，又有什么意义呢？如今我已是将死之人，苟活于世，不过是为了完成最后的使命。”
“不要说这种话！”陆泽猛地抓住她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你不会死的，我会保护你，就像以前一样。”
初棠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归于平静。“陆泽，我们之间，已经回不去了。”
“为什么？”陆泽紧紧握着她的手，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难道你忘了我们曾经的誓言吗？你说过，你会永远陪着我的……”
初棠闭上双眼，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我没有忘，可是，物是人非，我们都已经变了。我们身处两个不同的国家，也就注定了要对立。”
“我不在乎！”陆泽几乎是吼出来的。
初棠惨然一笑，笑容里满是苦涩。
“陆泽，你以为我想来吗？我那女儿，自小体弱多病，远嫁和亲，无异于羊入虎口。我……我身为母亲，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她顿了顿，声音哽咽，“禹州的百姓是无辜的，我这条命，换他们平安，值了。”
说罢，她决绝地闭上眼，两行清泪无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