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回头，就见家里人眼里各有各的心思。
“看啥看，这是老三留下给我和你们娘的养老钱！”
将儿子儿媳并孙子孙女痛骂一通，他让老伴把钱藏到了床底的陶罐。
“真是的，还大小姐呢，九百文和一两银子又差多少？这么小气。”
林老头躺到床上还在骂骂咧咧。
“爹，爹！”
“叫魂啊叫！”林有福不耐烦起身，声音是外头传来的，也听不出是老大还是老二，这么晚折腾，难道是眼红他的养老钱？
“咯吱”一声，林有福打开了腐朽的木门，门外的，赫然是他死了的三儿！
林有福猛地关了门，心还在扑通扑通狂跳。
缓了三五秒，他才像是想到什么，
喃喃自语，“难道三儿没死？”
他正要开门，只见刚刚还在外头的三儿出现在眼前！脸上也不像刚刚那般干净，是血，都是血！
“啊！！！三儿，我是你爹啊。”
“爹，我回来怎么没瞧见我媳妇孩子？”
“她们，她们搬出去住了。”
“你把他们赶走了？是不是！你还我媳妇！还我孩子！”
林老三那张脸猛地变了，从血迹斑斑变得残缺不全，脑袋都让人削了一半下来。脑浆混着血，还在黏黏糊糊不断往下流。
林有福只看一眼就不敢看了，他想起来了，门外的三儿是他离家时的样子，刚刚的三儿估计是刚上战场的样子，至于现在，应该就是死时的样子了。
林有福不敢细想，寻思着他怎么就不晕啊，他晕了也好啊！怎么现在脑子比白天还好使。
“三儿，你媳妇孩子没跑，她们就在村里，在山脚下，以前老光棍那房子里。你找她们叙叙旧去，别，别在爹身上浪费时间。”
“你还我媳妇！还我孩子！”
听着那魂儿重复这两句，怨气也越来越大，似乎离他离得更近了，林有福都觉出那股子寒气了。
他抖了抖身子，“三儿，爹，爹也不想的，你变成这样都是命啊，谁让你就摊上这事来了……不对，本来该轮到你二哥去服役的，你二哥非要和你换，来找我，我没同意。后面不知道他说了啥让你同意的，反正不是爹啊！”
林有福说着，惊觉自己不是罪魁祸首啊，老三怎么找他来了，要找……那也该找老二啊！
鬼魂林老三一怔，撂下句“我还会再来的”瞬间消失不见。
林有福瘫倒在地，身体猛地放松，让他对某些地方失去了控制。
温热的液体在腿间流淌，他低头一看，尿了。
还好，命还在就成。
咦，怎么尿完了似乎还在尿似的。
他摸了下湿润的裤子，浑身一抖，猛地睁开了眼。
林有福看着熟悉的房顶，原来刚刚的，是梦罢了。
触及到身下温热一片，他老脸一僵，也不全是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