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姐姐别太伤心,我来开解开解你。”
“那就多谢珠儿妹妹了。”
见眼前少女一脸关切、真诚,还隐隐带了几分心疼,赵安宁觉得,这或许就是个单纯的人。虽说掌管着偌大的珍宝阁,可谁不知她背后有隐世家族,身旁更有一位才华盖世的周先生,她许是挂了个名而已。
想到这,她觉得自己更多了一成把握。
“安宁姐姐说,自己还不如出身平民之家?”
“是。”
“那你可想岔了,平民也有平民的烦恼,倘若生在普通人家,风调雨顺、又没有兵祸人灾,或许能过得还行,可只要发生一个,就会连饭都吃不饱。等饿得连说话力气都没有,当然没空想这想那,只想着怎么填饱肚子。”
“大安国泰民安,又怎么会……”
“安宁姐姐一路过来,路上有看到乞丐吗?先不说乞丐了,就是以耕种为生的农人应该见过吧。一家几口有妻有子、有几亩田地、有房产,这样的家庭大安数不胜数。田家少闲月,一年到头全家齐上阵,累死累活才只能攒下一二两银子。要是天旱了、涝了、家里有人生病了、有人不成器不学好,那一家子可能连饭都吃不上。姐姐的日子再不好,起码荣华富贵到现在。”
“妈的,最烦装逼的人!”
看着面板上金珠儿发来的吐槽,林青险些没憋住。
她看去,这人面上还是那副苦口婆心的模样。
“姐姐伤怀的‘母亲早逝’‘爹爹忽视’‘青年守寡’‘没有子嗣’,这些寻常人也都会遇到。”
许是金珠儿说得太过直白,赵安宁的脸色有些难看。
林青描补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安宁不要太过介怀。”
“对啊对啊,安宁姐姐要是还想不通,可以设想一下:姐姐出生在一个寻常人家,不管行几,因着是女孩儿不受重视,平日里得帮家里做活,还没灶台高呢,就得帮着做饭,除了做饭,还要喂鸡喂鸭、洗碗扫地,还有其他地里轻松点的活计。”
赵安宁黛眉微蹙:“还没灶台高?自家孩子,不会这么磋磨吧?”
“那你是见识少了。”金珠儿侃侃而谈,“我身边的小桃,她就是这样过来的。她手上还有一片疤痕,那是她六岁时给父亲盛粥,他父亲当时输了钱心情不好,抬手一扬,就这么把人给烫到了。烫伤后家里也没带去看大夫,也没有烫伤膏,就留下一片骇人的伤疤。”
“那她娘呢?”
“她娘说,‘知道你爹心情不好还往上凑,该!’”
金珠儿喝了口茶,“继续刚刚的设想。粗活干了几年,娘死了,爹也很快娶了后娘。后娘没有亲娘好,你的日子更难过了。等再大一些,到可以成婚的年纪了,你嫁给了门当户对的大牛。大牛家中也有田地,你继续家里地里两把抓。某天,有公主车架路过,你听围观的人说公主二十有余,你一愣,这么巧,和你一般大呢。就在公主撩开车帘的空档,你愣在原地,一样的年纪,你却苍老得可以当人家的娘!”
赵安宁面色凝重。
“珠儿不是大放厥词,她说的每一句都有原型,更悲惨的也有。”林青解释道。
金珠儿:“现在,你还想要生在平民之家吗?”
赵安宁摇摇头,她已经调理好了。
等等,她晃晃脑袋,她是装可怜博同情的,不是真的伤春悲秋啊。不过这小妮子“见多识广”,她这样的,竟然还入不了她的眼,得惨绝人寰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