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瑚恍然“大悟”,他跟贾珠只相差一岁,但是荣国府如今还有个元春,元春年纪比徒嘉钰这个弟弟还要大一些,如今除了吃奶之外,也不吃别的东西,结果看起来比这小家伙还小一圈,也不比他活泼可爱,能爬能笑。
这么一想,贾瑚觉得等回头得跟自个妈妈说,弟弟生下来,也要让他自己吃,要不然的话,就像是元春妹妹一样,跟个小鸡崽子似的。
顾晓的新式育儿方法其实在两个奶嬷嬷那里也是颇有微词的,也就是王府不缺钱,不缺衣裳,要不然的话,光是每天换洗衣裳,一般的人家就够呛了。好在孩子长得壮实,这么长时间也不见生病,大家也就不多插嘴,尤其现在三公子因为辅食吃得多的缘故,吃奶也吃得少了,原本两个乳母正好够用,现在一个乳母都有些嫌多,她们担心谁要是多嘴,被顾晓以三公子不需要两个奶娘的缘故送回去,那可就丢脸了。如今睁只眼闭只眼,还能按照规矩待到三公子三岁彻底断奶后,留一个做教引嬷嬷,另一个也能得到一定的赏赐出去,不失体面。
倒是几个年轻的丫头觉得这样不错,她们以后也是要放出去嫁人生子的,本来都是奴才秧子,总不能养得比主子还娇贵。
“娘娘,西院那边要请太医!”顾晓午睡醒来,正打算趁着外头太阳不错,沿着回廊散一会儿步,春燕快步走了进来,轻声说道。
“是侧太妃,还是二公子?”顾晓问道。
春燕低头说道:“是侧太妃,说是夜里受了凉,人有些不舒服!”
“受凉?”顾晓顿时皱起了眉头。王府里头,正院还有前头徒嘉钰的院子用的都是地炕,后来,李氏生了徒嘉泽,借口徒嘉泽身体弱,受不得冷,也缠着徒宏远将西院改了地炕。天一冷,只要将地炕烧起来,一屋子都是温暖如春,甚至得洒一些水,好叫屋里不要那么燥热。
“这个月给西院拨了多少炭?”顾晓问道。
一边春香说道:“就是按照往年的例拨的,侧妃一天是五十斤,二公子一天二十斤,合计七十斤!这可不少了,咱们正院也就一百斤的例!”说着,她忍不住撇了撇嘴。往年李氏得宠,徒宏远常往她那里去,府里的管事捧高踩低,都会额外给西院多送一些炭。今年可没这样额外的份例了,对于李氏来说,如果烧炕没问题,而烧地炕,哪怕克扣下头丫头婆子的,也显得不够用!像是正院这边,说是一百斤,但是顾晓自个有私产,又是自个管家,炭不够,说一声,自然有下头的人送过来。而西院那边,不克扣她,已经是顾晓治家严谨,除非她自个掏钱买,否则的话,想要多的,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氏其实私房不少,偏偏是个有些悭吝地脾气,以前徒宏远在的时候,每年都要额外给她一笔钱用作打赏,就这样,她都能硬省下大半来。如今没了徒宏远这个金主,她一个月也还有十五两银子的月例,还能再加上徒嘉泽那十两的月例,其实也不算少了。府里头大大小小的主子,吃穿用度,都是府里供给,这钱就是给他们用来买一点份例外的东西,还有逢年过节打赏下人的。
李氏反正是一毛不拔,都到现在了,她还觉得府里大概还是按闹分配呢!觉得自己一个侧太妃,若是因为炭不足的缘故闹将起来,顾晓哪怕是为了平息事端,也得满足她的需求。
因此,她昨儿个就故意稍微受了点凉,今儿就有些鼻塞不通气,原本伺候她的银珠将以前徒宏远给的鼻烟盒拿了出来,让她嗅一嗅鼻烟,打几个喷嚏出来,鼻子也就通畅了。
李氏就是想要将事情闹大,怎么肯就这么善罢甘休,因此就闹着要请太医。
李氏那点心思,顾晓用脚后跟都能猜到,她冷笑一声,说道:“那就去请太医吧!”
太医院那边,平王府的存在感还是很强的。大家都知道,平王府有个庶出的二公子,生下来身体就不好,之前生母还胡乱给他吃什么人参养荣丸,亏得没将身体吃坏了。
这些日子以来,平王府十天都会请一次小儿科的太医,到府里给那位二公子请一次平安脉,这般精心之下,徒嘉泽也就是秋冬换季的时候略微病了一场,咳嗽了一些时日,就未曾有过什么症候。
这会儿又有平王府的太监陆平拿了帖子过来,惯常去的那位何太医都已经准备拿药箱了,结果就见陆平说道:“这次是我们府里侧太妃受了风寒,想要请个太医给她瞧瞧!”
何太医笑道:“风寒啊,那就得请王太医了,可惜他今儿不当值,倒是徐太医是王太医的师弟,也是把得一手好脉息!”说着,就招呼了一声:“徐兄可有闲暇去平王府一趟?”
徐太医原本正在看脉案,这会儿将脉案一和,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一趟!”
陆平赶紧说道:“那就劳烦徐太医,请随奴婢来!”
出了太医院的值房不多久就是宫门,平王府的马车就在宫门外等着。
徐太医坐在马车上便想要先了解一下情况,问道:“不知这位公公,贵府上侧太妃娘娘是个什么症候?”
陆平原本就是外院的太监,在徒宏远那里并不得用,但是谁叫得用的太监跟徒宏远一起死了呢?就算没死,那也是护主不力,别指望再回府当差了,这才轮到陆平这个在外院当差的太监出了头。他身上也有品级,可以入宫,所以进宫请太医的事情,一般都是他过去。
陆平这会儿有些尴尬:“奴婢素来只在外院听候吩咐,不曾见过侧太妃娘娘,只听院里传话的人说娘娘受了凉,其他便不知道了!”
徐太医也没多想,各家王府虽说都有用太监的资格,但是,内院女眷不喜欢用太监,只喜欢用女官的也多有人在。
不多久到了平王府,徐太医直接被人引着去了西院。
一进门,一股热气就铺面而来,徐太医头一次过来,顿时有些咂舌,这侧太妃倒是奢侈,看屋里的温度,这地炕可不是烧了一两天了。
几个丫头过来行礼,只说请徐太医去里间给娘娘把脉。
李氏是个矫情的,既然屋里烧了地炕,她就不睡火炕了,而是睡着之前徒宏远特地给她弄来的拔步床,这会儿帐幔被放下来,只有一只白皙纤细的手伸了出来,放在床沿。伺候的丫头拿了一方素帕将手遮住,口中说道:“徐太医,劳烦您了!”
徐太医略微估摸了一下,将手搭到帕子上,然后脸色就有些古怪。
王府大张旗鼓地请人过来,他还以为是个什么样的病症,结果就是普通的风寒,吃点姜茶,发发汗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