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嬷嬷微笑点头，“三小姐理解得不错。”
“这说的哪是女子，分明是个挂件儿。”南玖鸢听得毫无兴致，语气冷淡。
“大姐姐慎言，父亲常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南芷函柔柔地说了一句。
南玖鸢翻了个白眼。
“既然无才是德，那女子为何要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呢？”
南弦思出言反驳，“那是增长我们的学识，将来觅得好人家。”
南沐歌则一脸不认同：“大姐姐，这本就是我们要学习的女德教育，你怎么质疑起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规训呢？”
“女子谋生，本就不易，老祖宗还把这些规矩把我们给限制了，你们却沾沾自喜，以为是世人对女子的赞美，实则是世俗的框条坑害了多少女子。男子能建功立业，女子为何要偏隅方寸之地？所谓三从四德，更是男子巧立名目，贬低女子才能，让她们成为自己的附属品。”南玖鸢冷声道。
此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
南弦思觉得她就是在胡扯，怪声道：“大姐姐，你将来是要成为一国之母的人，身为天下女子表率，怎么能践踏老祖宗的规矩呢？”
南芷函瞪大双眼，对南玖鸢心生敬佩。
上次被南玖鸢点醒离水远一点，为了捡被风吹落的手帕，她差点儿下水去捞。
所幸，她一向听劝。
不然自己就悄无声息地死在湖里。
自小除了女红，她就没有受教育的机会。
她一直向往自由，希望有机会能走出南府，见识外面的世界。
可惜，她是女子，更是庶女，一切只能唯父命是从。
她早已认命，可大姐姐的一番话点燃她渺茫的希望。
死灰，又复燃了。
南沐歌一脸茫然。
眼前之人，不是目不识丁吗？怎能说出如此长篇大论？
似乎，还有点儿道理。
对母亲和学堂所学的知识，自己一直深信不疑。
为了博得好名声，自己勤学苦练，多次想放弃，却被柳兆怡斥责。
而南玖鸢，真的很不一样。
难道，这就是所谓自由的。。。灵魂？
一直待在树上偷听的沈云起，更是心潮澎湃。
南玖鸢，确实与恪守礼教的寻常女子不同。
覃嬷嬷内心震动，眸中闪过一抹异色。
她神色如常，淡淡说道：“看来南大小姐颇有见解，不过世道艰难，女子势弱，若能读书明理，嫁得好人家，便是最大的福祉。”
南玖鸢点头，毕竟以一己之力，要改变整个朝代制度，简直是蚍蜉撼树。
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多一点改善女子的处境吧。
看来，这位覃嬷嬷也不是迂腐之人。
突然，她眉头轻敛，若有所思道：“覃嬷嬷，你背后有鬼。”
一瞬间，所有人寒毛直竖。
“你。。。胡诌什么？你真是有病！”南弦思毫不客气地叱骂道。
南芷函抱着颤抖的双臂，走到南玖鸢身边，试图汲取一些安全感。
南沐歌脸色大变，蹭地起身，连桌面的茶盏都打翻了。
覃嬷嬷则一脸淡定，她行事端正，虽作为奴婢，从不会害人性命，怎会招惹鬼魂呢？
“此女子穿着蓝色齐胸襦裙，头发凌乱，胸口插着一支玉莲花簪。。。她说自己叫诺诺，是。。。你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