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她挥挥手。
“哎呀,这青天白日的说什么胡话呢!也不怕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
季倾宁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我不过是我说梦见了自己的娘,有什么可忌讳的?倒是姨娘你过于紧张了吧,不知道还以为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娘的事呢。”
周氏这才发觉自己反应过度,神色讪讪。
“我能做什么对不起你娘的事。”
她话锋一转,赶紧将话题转回祭拜一事上。
“不过你既然如此坚持,那今年就去你娘墓前祭拜吧。”
季倾宁心中暗自冷笑。
【这周氏果然心虚得很,随便来点鬼啊神啊就吓得松了口。】
她正准备与周氏确定祭拜流程,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声。
季倾宁疑惑地往外看去。
而周氏刚被季倾宁吓了一通,正是草木皆兵的时刻,又听这动静又提心吊胆好一会儿,待反应过来时,不由恼羞成怒,大骂道。
“这些个下人越发没了规矩!”
说着便气冲冲往外去,准备将刚刚在季倾宁身上吃的亏都往这些下人们身上撒。
季倾宁见状也跟着一同过去。
既是担心有下人因为她刚惹恼了周氏而受了无妄之灾,又是觉着搞不好有什么瓜吃。
所以走起来的速度不比怒气冲冲的周氏慢多少。
然而越走,心里越没底。
【这声音来源怎么好像是我来的方向?】
待彻底来到声源地,她不由扶额。
这瓜还真吃到她自己身上了,因为瓜主人正是她带来的盛明郇。
盛明郇原本正在与几个下人争执,一见着她来,立马就想向她告状。
然,他还未发声,周氏已摆起了女主人的谱,叉着腰尖声怒骂。
“你们这是要造反不成!主子们还在家就敢闹出这么些动静,背着人还指不定如何!当真是群有娘生,没娘养的狗东西,没半点礼义廉耻!”
盛明郇一时有些呆愣,这丞相府的女主人怎么这般泼辣?
其实他娘徐氏比之周氏,不遑多让,不过是轻易不在他面前发作,只做出副慈母的模样,这才让他如此大惊小怪。
而季倾宁则是冷笑。
前面那些倒是没什么,只最后一句,她怎么听怎么觉得周氏是在指桑骂槐。
“姨娘连什么事都没问清楚,就这般苛责他们,只怕不好吧?不知道还以为姨娘是什么不通情理,专横跋扈的人呢。”
周氏哪里听不出季倾宁这是在骂回来呢,她反唇相讥。
“倾宁啊,不是为娘说你,只是这毕竟是我们丞相府的事,你一个嫁出去的外女还是不要多管,免得人多口杂说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那双满含讥诮的眼又在盛明郇身上转了转。
“不过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如今这事指不定是谁闹出来的,搞不好是你御下不严,才惹了众怒,我们相府的下人应该也不是群会以多欺少的。”
周氏从未没见过盛明郇。
偏盛明郇在游学中习惯了低调,今日只是普通书生打扮,身边又未带随从,周氏只当他是哪里的穷秀才,在王府打工的。
这才说出个“御下不严”。
季倾宁与盛明郇却齐齐被周氏这句话搞得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