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丘感受着越野车的双涡轮设计,加速向前开,没正形回:“老邵啊,你可别本末倒置,你这总打拳发泄体力,其实就是缺女人了。”
“你是不缺女人。”邵临抱着臂,抬眼瞥他,“在伦敦水了个艺术硕士学位,找了个男人处朋友。”
话落,墨丘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谭允文憋着笑,不慌不忙瞧他:“好好开车。”
“不是。”墨丘有些懊恼,“咱不都说好了,以后不再提这件事了。”
邵临眉梢轻扬,笑意透着坏:“幸亏你妈把你爸那头瞒住了,不然,你的美术馆,绝对开不成。”
墨丘从前情窦初开,人也花过,谈过不少漂亮小姑娘。
到国外学艺术后,对某些风气,特别好奇,他玩心大,喜欢尝试新鲜事物,就处了个男朋友。
交往的男生皮肤白皙,长得阴柔,说话也嗲,他带他到高级餐厅吃饭,购物,相处起来,感觉跟女人区别不大。
但到了动真格的时候,墨丘慌了。
实在下不去嘴。
那件事过后,他也有了自知之明。
他就是个骚了点的直男,做不成同性恋。
车开得顺畅起来。
墨丘今晚攒了个局,先送邵临到拳馆,再和谭允文去夜店,夜店是墨丘和另个朋友合开的,今晚来玩的,除了那些二代,还有几个有点名气的小明星。
他最近并没心思发展新感情,把着方向盘,谈起明星八卦:“就刚闪婚的那个大青衣,特迷信,我听说,有个神棍给她算了一卦,说结婚能挡命中煞劫,真挺逗的。”
邵临和谭允文显然对这种话题不感兴趣,但墨丘向来会活跃气氛,纵然谭允文故作深沉,邵临冷淡,他一个人也能自嗨,到哪儿都热热闹闹。
他自顾自胡侃:“老邵,你那影帝外甥不是入股了琪艺吗,琪艺有个小生,叫沈谅,这几年风头挺大,但人品不怎么样,有很多黑料,我一认识的人说,他好像有毒瘾。”
提到影帝这两个字。
邵临眼皮轻掀,表情冷淡又拽,睨着他,没说话,掩盖不住某种类似于厌恶的情绪。
谭允文问:“警察没拘留他吗?”
“害。”墨丘歪脑袋,打转向,“这消息传到我这儿,都经多少人的嘴了,真真假假,也说不好。”
邵临斜倚座背,兴致缺缺。
他降下车窗,沿途的风飘进来,吹乱碎发,挡住双眼,抬起手,烦厌地拨开,指腹碰到穿入眉骨的那枚银环。
扎进皮肤时,他没觉痛,也已消肿,昏暗灯火下,眉环泛着光,衬得他眼窝更深。
男人的眼神,有几分落寞。
他拎起身旁机车夹克,从风箱口袋摸出一包烟,万宝路的,蓝黑相间,薄荷爆珠,烟盒上端印着一行英文小字——IceBlast。
刚抽出一根烟,还未衔在嘴边,膝处突然嗡嗡震动,他的手机连了车载蓝牙,抬起头,看见显示屏上的陌生号码。
“呦。”墨丘也往屏幕看,“这谁的电话?”
谭允文问道:“需要断掉蓝牙吗?”
邵临松松地捏着那根卷烟,随口说道:“你离得近,帮我接。”
他没有需要避开友人才能谈的私事,谭允文和他旗下的律师,同时负责KPLER的法务工作,也经常帮他和一些人口头交涉。
谭允文按下接听键:“你好。”
那头的女声很有礼貌:“你好,请问是邵天奇的家长吗?我姓童,是他的芭蕾教师。”
声线很独特,是清澈的少女音。
但语调温稳沉静,能分辨出,是个成年人。
邵天奇是他弟弟,教师找家长谈话,算家事,谭允文不欲自作主张。
转过头,看向邵临,却微微怔住。
他从没见过邵临这副模样。
那样一个骄傲的人,竟会如此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