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道:“肯定会有人愿意。你们呀,都不懂房子对?老百姓来说,意味着什么。有了坚固的?房子,才算是真正有了落脚之处,安心之处。”
他北方南方都待过,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江南懂得烧砖的?人太少?,砖太贵了,百姓们不是不喜欢,是建不起而已!”
李崇义被他们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一说,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中的?沉郁终于消失了,原来的?那种蓬勃和洒脱又回来了。
“行!那我就做做看!”
反正长安的?事情他也帮不上忙,不如沉淀一下心情,给自己?找点事来做。
李崇义说干就干,接下来几天他开?始频繁的?出城,看看哪里适合建砖窑。看来看去,他还是觉得东山渡这边好,索性就打算把砖窑建在?东山渡的?镇子外,和周自衡也算是成?了半个邻居。
有时候遇上周自衡带着杨思鲁来酿酒作坊,他也会跟着去蹭点酒喝。
一时之间?,李崇义成?了东山渡的?熟面孔。
大?家也不知?道他是代?管县令,只知?道是贵人,并不敢上前打扰。但这一切,都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
而另一边,东山渡的?手工皂作坊一改之前不紧不慢的?状态,开?始了高速运转。赵阿眉在?周自衡的?示意下从镇子里又找了三四个杂役,然后还添了两个与齐玉冯婶子一样从人市上买来签了死契的?新人。
除了车马行和陆家的?管事之外,也有一些消息灵通的?行商寻摸了过来,想要从作坊订货。但显然,签出了代?理权的?作坊并不外售,于是他们也只能铩羽而归。
这其?中,就有朱家的?人。
朱十?安步入朱家院落的?主屋正堂,奴仆看到他之后恭敬的?道:“十?郎君,郎君正在?书房内等您。”
朱十?安颔首,又走向书房。
路上他有些忐忑,不知?自己?这位兄长找他来是有何事?
进了书房,他的?兄长朱九龄正坐在?窗前,手从宽袍大?袖中伸出,用竹夹夹住了一块茶饼正在?小火炉上缓缓炙烤,走近了便?可闻到袅袅的?茶香味。
“来了,坐吧。”
“兄长找我来不知?是何事?”朱十?安道。
朱九龄是他们这一支的?领头人物,又长他七岁,虽然不出仕,但朱十?安一向对?他十?分尊敬。
朱九龄道:“没有事情就不能找你来?”
“自然不是。”
朱十?安坐下,看着兄长将?茶饼放到离火五寸的?地方,反复的?炙烤,也不言语,直到那茶饼被完全烤熟,散发出醇厚的?香气,被放置在?白色厚藤纸上。
朱九龄这才缓缓开?口,赞许道:“不错,你这养气的?功夫有所长进。”
他从自己?身后取出一个木盒子,推到朱十?安面前:“你可曾见过这个?”
朱十?安定睛一看,觉得颇为眼熟。疑惑的?接过来,然后打开?木盒子,里面有四块手工皂以?及写着字的?藤纸小笺等物。
“露华浓……”他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周十?三郎曾经送我此物。”
朱九龄脸上来了兴趣:“哦?说来听听。”
朱十?安将?当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朱九龄听,最?后道,“那木盒子至今还在?我那书架上放着。兄长这个却是从何得来?”
朱九龄看着他,长叹一声,抚额道:“十?郎啊十?郎!你真是……真是错把珍珠当鱼目也!”
朱十?安愕然:“兄长何出此言?”
朱九龄将?如今手工皂在?洛阳与姑苏两地一盒难求的?事情告知?他,最?后极为惋惜的?道:“朱家的?管事也去拜访了东山渡上的?作坊,但却不得其?门而入。我查到那作坊是挂在?你们润州屯周纯的?名下,所以?才找你来。不过,听你说了后我便?能确定,这估计就是周十?三郎夫妻俩自己?想出来的?!
“……没想到却被陆家一小子给慧眼识珠,捷足先登了。你呀你,你说可不可惜?陆家那小子原本和你我一样也是旁支,但如今据说极获族中看重。”
朱十?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向眼前那毫不起眼的?木盒:“就是因为这么个小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