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望铁青着脸,重?重?的哼了一声,甩袖坐了下来。
他当?然没有被徐清麦说服,只觉得此女言辞锋利,不好对付。而他一时之间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因此打算先暂观其变。
徐清麦也坐了下来。
孙思邈给她斟了一杯茶:“来,润润嗓子。”
“多?谢道长。”她调皮的对孙思邈眨了眨眼睛。
事实证明,之前的推演有多?么的重?要。否则,以她的口才,若是毫无准备恐怕是没法做到像现在这样随机应变的。
这时候,馆陶李氏的一位大夫提出?来,脸上满是纠结:“可这解剖图是胡人所绘,焉知?胡人的身体构造与我?中原人士是否一致?”
他的这个疑问也获得了很多?人的认同。
在现在大多?数的观念里,是没有人类这个共同的生物学概念的,很多?人觉得,胡人和自己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物种。这里面甚至还包含了文化优越感以及地域优越感。
徐清麦知?道这是一个复杂的论题,她不打算从头到尾的讲一遍人类学——也没这本事。
她道:“我?曾几次与人进行开腹手术,肠、胆、肝等位置确实与此图是一致的……”
她的话音还没落,就听?到外面传来一片嘈杂声,不过是须臾之间,就有下人匆匆闯进来。徐清麦自从到了姑苏后?,见到这些陆家的下人往往都是不疾不徐的,还从未见过他们如此的惊慌失措,快跑后?还气喘吁吁:
“徐娘子,顾家来人,说顾三娘子昏过去了!请您立刻前去看诊。”
跟在他身后?的正是顾二夫人和她的仆佣。
顾二夫人已经没有了当?日的雍容华贵,她脸色苍白,额头上汗水涔涔,看到徐清麦后?简直是跌跌撞撞的扑了过来,一边流泪一边高喊道:
“徐娘子!求求您救救三娘吧!”
徐清麦看到她的身影后?就遽然变色,想?也不想?的站起?,然后?跟着往外走。
“快,和我?说说她现在的情况。”
她并不意外,甚至有一种另一只鞋子终于掉下来的感觉:还好,还好,是自己还在姑苏城时发作的,那还有一定的概率可以救回来。
“若贤快跟上。”她厉声道。
刘若贤也机灵,早就背起?了箱笼,脆声应道:“是,老师。”
徐清麦风一般往外走,然后?想?起?什?么,匆匆回头,对在场的人歉意道:“情况危急,我?必须要先走。诸位若是有意论道,我?们明日再继续。”
说完,她提起?裙子,跟着顾二夫人就迅速跑出?了正堂。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快速,堂上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
怎么回事?
孙思邈放下茶盏:“想?必是遇到了危急病情,老道也一同前去,说不定能帮得上忙。”
他示意刘神威收起?解剖图,也打算离开。
这时候钱浏阳也站了起?来:“老朽说不定也能帮上些什?么,永安,咱们也去。”
这时候,所有人心思都动了。
对啊,徐大夫肯定是要去救病治人的,说不定他们一起?去还能旁观一下整个过程。不过顾家……倒是不一定能进去。唯有姚菩提、许仕粱这样本就是顶级医学世家的几位,神色淡定。
顾家嘛,他们递个拜帖,要进去还是很容易的。
一时之间,惠风园中齐聚的人竟然走了大半。
这其中,也包括了徐子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