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当然没有。实话说,前几年我本来就是个维修组组长,也没什么大志向。结果科长和副科长因为一件器械招标的窝案,都被处分了。我因为天天下班就回家照顾孩子,不参加任何应酬,所以极其清白。冯院长就推荐我主持了设备科工作。有意思吧。”
她羞愧地捂住脸,“我以为……”
“没什么,有时候就是天上掉了馅饼。就好像我遇见你一样。”他打开手机,将当时拍的照片和录音发到她手机上,“留痕真是个好习惯,至少能保证自己不背锅。”
她瞧见了照片,蹭地一下就坐了起来:“这是……我的聊天记录?你怎么早不说?”
“听录音吧。”他安慰地拍拍她的背,“听了你就全明白了。”
录音的开始是咚咚的敲门声,方维站起身,“我回家里去洗个澡,想起来就尴尬。”
他洗得很慢,像是为了避开尴尬,故意拖长了进度。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头发湿漉漉的,换了件浅蓝色的长袖衬衫和休闲裤子。
卢玉贞还坐在原地,头上戴着耳机,表情变化莫测。他在她身边坐下,“天上不光会掉馅饼,有时候也会掉鸟粪。得接受现实。”
她将耳机拔下来扔在一边,抱着他的腰,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口上。“谢谢你相信我。”
“我是你男朋友,当然应该相信……”他心跳陡然停了一拍。她的手很灵活,已经解开了上面的第一颗扣子。
像是浑身的血都冲到头部,他瞬间语言功能受到破坏,直接就结巴了,“你你……”
她缓慢地眨着眼睛,“今天晚上可以的。”
他向后退了一小步,“你爸妈……还有孩子们……不能让他们发现。”
卢玉贞看了看表,“我们大概还有一个小时一刻钟的时间,够了。”
“够吗?”他紧张得语无伦次,“说不定我很厉害,两个小时起步。”
她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那你可以作为我的研究课题。”
“不是,我……”他惊慌地向外看,夜色浓重。卢玉贞一把将窗帘拉上,反锁住门,关了大灯,只留了一盏床头的夜灯,幽幽地照着。
她一步步走近。他摇头:“家里没有那个。你是专业的,知道风险。”
“你说的对。”她将床头一个行李箱打开,从里面掏出一把安全套扔在床上。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大堆五颜六色不同品牌的塑料包装。“这是……”
“泌尿外科年会,厂商送的礼品,什么牌子型号都有。”
卢玉贞抬起手来将他的第二颗扣子打开,刚洗完澡的身体散发着一种好闻的味道,像是青瓜的香气。她微笑着说道:“我下手术的时候也洗过了。”
“奥。”
方维再没有说话,弯下腰去,一把将她抱到床上。
他的手撩起了她的衣服下摆,贴在腰部,那一带的皮肤都像是烧了起来。手渐渐向下走,“真的可以吗?”
“可以。”
卢玉贞坐起来脱自己的蓝色线衫。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动作也有点僵硬,手绕在里面,硬是脱不掉。他上去帮手,“我来。”
“好。”
他将两个人的衣服粗粗地叠了一下,摆在床边。两个人第一次坦诚相对,虽然是医学生,见过不知道多少人,也都忽然害羞起来。她扯着被子给自己盖上,“我胸有点小,腰长腿短。”
“瞎说,漂亮极了,我特别喜欢。”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试探着去亲她的嘴唇,一切都热烈而自然。两个人缠绕在一起,从所有接触的地方生出热量。
亲吻在身体各处生出花朵来。额头的红记,鼻尖,下巴,锁骨。他抱着她像是抱着世间的所有温暖。
他颤抖地去挑选方形的塑料包装:“你喜欢什么样的?大颗粒……不,这个带润滑剂,还有这个超薄的……我不懂。要不你来挑。”
她敏锐地捕捉到一点信息。她紧扣着他的手,“你是不是……”
他沉默了几秒钟,笑着用手拂过她的头发,“这是我们俩的第一次。”
他的动作果然生涩,但非常温柔。他一直很小心地观察她的表情,她在他耳边低语:“没关系的,不疼。”
“不舒服告诉我。”
她轻轻皱了下眉头,随即微笑着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他头上冒了点汗,蹭着她的脸颊,他的吻直通到她的心里去。
这天晚上没有风,非常安静。两个人同时发了飘,像是身体被拉得很开,膨胀到屋子各个角落里。黑暗中所有感受都放到最大。每一点移动都像是惊涛骇浪。
二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