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也早想明白了,她这样的女人被抛弃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Rose索性开始自暴自弃,她开始酗酒,开始滥赌,直到挥霍尽了最后一点积蓄,家里的米缸也见了底,她才不得不想着重操旧业。
可惜,澳城的赌。场是一个何等严苛的销金窟,她这几年把自己折磨得形销骨立,身材容貌全都变了样,哪里还能再入那些客人的眼?她辗转磋磨了几年,最后只能沦落到去不入流的小舞厅里做舞女。
或许是生活得不如意,又或者是恨透了那个抛弃了她的男人。
Rose对他们的孩子并不好,她三天两头玩失踪,有时候睡在刚认识的男人家里,有时候在街边的酒馆里喝上一整夜的酒,让刚学会走路的孩子饿着肚子在家里等。即使最后她醉醺醺地回了家,也对他动辄打骂,让他跪在外面吹冷风。
但有时候她又像是突然恢复了清醒,抱着他低声地哭,哭上一整夜,第二天再继续出去喝酒,喝到烂醉为止。
Rose心情不错的时候会喊他“小宝”,她会抱着他,用红艳艳的指甲掐着他的脸,一遍一遍在他耳边喊他——
小宝,小宝,小宝……
她一直懒得给他起一个正经的名字。
或者说,她内心深处一直在等那个男人回来,等他回来给他们的儿子起一个正经的名字。
可是她到底还是没有能等到……
夜风呼啸而过。
黎曜收回了视线,举着杯中的红酒,轻轻地晃了晃。
猩红的酒液在水晶灯的流光中慢慢晃动着,散发着一股甜美微涩的香味。
助理何进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人昨晚找到了。”
他低声说。
黎曜低头看着杯中的红酒,那浓密的睫毛压住了他漆黑的双眸,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找到了就好。”
他淡淡道。
夜风吹得人浑身冰冷,他的声音似乎也淬了一点冷意。
“也该找到了。”
何进荣看着他,语气谨慎又小心,问:
“那我们这边需要……”
黎曜仰头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红酒,将空酒杯搁到了一旁的水晶桌上,抬脚就往屋内走。
“不用,我们不动,有人自然会动。”
风卷起纯白色的窗纱,他的声音连同那墨色的衣角很快就消失在了冰凉的夜风中。
何进荣看着那飘飘扬扬的窗纱,顿了一会儿,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
周知韵裹着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一抬眼就看见黎曜正往卧室里走。
两人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她莫名其妙地闹了一个大红脸。
刚才两人回到酒店,周知韵实在累极了,泡澡的时候竟然直接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浴缸旁边放着一束新鲜的玫瑰花。
她盯着那束花,脸一瞬间就红了。
她知道那束花应该是黎曜放在那里的。
那花很新鲜,花瓣上甚至还沾着几滴露水,在一片纯白的浴室里看起来格外的扎眼。
他怎么能在她洗澡的时候不经过她的同意就进来呢?
虽然两人早就已经赤。裸相见过了,但周知韵此刻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低着头,一手拉着浴巾的边缘,一边擦着湿发,绕过黎曜,直接坐到了旁边的床尾凳上。
“刚准备去抱你出来的,没想到你自己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