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的日光洒进窗子,慵懒得仿佛一块勾了蕾丝花边的绸布。
白薇拉开帘子时,鸟居一侧的卧室内已摆上了一张小圆桌。桌上的精致小食显然?是诺兰的手艺,摇曳的烛光下,高脚杯里的红酒漾着?星星点点的光斑。诺兰坐在桌边,穿着?熨帖的黑色礼服,耐心地等候。
听到响动,诺兰抬眸看去?,不禁一愣。
白薇穿着?一身天?青色滚云纹样的旗袍。柔软的绸缎裹住了她的身体,将?她的玲珑身段勾勒得秾纤合度,一头乌黑的长发被簪子挽了起来,露出了一截纤细的脖颈。
诺兰见过这件旗袍,这是莲夫人留给白薇的遗物,但她一次也?没有穿过。
白薇走到了桌边,诺兰微微欠身,为她拉开了椅子:“生日快乐。”
“谢谢。”白薇大?大?方方地坐上椅子,侧仰着?头看他,眼底笑意盈盈。
诺兰心神一荡,吻已情?不自禁地落在了她的唇上,百般辗转,流连不去?。末了,她伸出小舌,舔去?了他唇上沾染的口脂。
唇上传来酥痒温热的触感?,诺兰的眼眸越发深沉。
“你饿吗?”他搂住她的腰,彬彬有礼地问?。
白薇伸臂搂住他的脖子,了然?地笑了起来:“晚餐还不到时候。”
烛火印着?她泛上红晕的面颊,墨色的瞳仁里水波潋滟,诺兰几乎要溺毙在那汪墨色的水泽中。他尚存一息理?智,镇定地点了点头:“是还不到时候。”
白薇任由他将自己抱了起来,眼中笑意愈浓,好似在说,你打算先做些什么?
留声机适时地响了起来,缠绵的小调流淌了一室。
诺兰将?她放了下来,扶住她的腰,单手执起她的柔荑吻了吻:“我可否有这个荣幸?”
“难不成我会拒绝?”白薇将?手放入了他的掌心。
两人相拥着?,也?不管章法?,磨蹭着彼此的身体,慢慢地踩着?舞步。
“诺兰,我的生日礼物呢?”白薇仰头看他,笑着?问?。
诺兰轻笑了一声:“在你的枕头下,想看吗?”
“现在是看它的好时候吗?”
“如果可以,请再等一会。”
两人终究没能跳完一首完整的舞曲。
诺兰急促地将?白薇压上了床,一把扯开了自己的领结,接着?又去?解她的扣子。旗袍的盘扣又多又细,他不得其法?,解了半天?只解开了三两颗。前襟的绸布软软地搭下来,露出了半轮白皙的浑圆,以及那条盛着?他神魂的碧色吊坠。
白薇搂住他的脖子,看他钻研盘扣,也?不出手帮忙,还要说些风凉话:“就?是难解才好,这样你往后回忆起来才知道得来珍贵。”
诺兰眉心微蹙,拿出了炼器的专注,终于将?这些扣子尽数解开。旗袍之下,是一件珍珠色的衬裙,薄薄地覆在胴体之上,透着?若隐若现的风情?。
白薇忽而抵住了诺兰的胸膛,轻声道:“等等。”
诺兰抬眸。
白薇背过身去?,将?后脑勺对着?他。她微垂着?头,嗓音低而细:“你……你先解开我的发簪。”
诺兰瞳孔微缩。
他想起她曾说过的话,按东国?习俗,成婚之夜,新郎会亲自取下新娘头上的发簪,待青丝泄下,两人的发纠缠在一处,是为结发。
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
诺兰的手握住簪子,心内不禁庄重了起来。他从不在意人类的习俗,无论是多伦的,还是东国?的,他都未曾留意,因为他已遗失了作为人类时的记忆。这些习俗于他而言,没有半分意义,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一瞬间,诺兰忽然?明白了那些仪式的意义。他爱的人,即将?成为他的爱人。
诺兰将?发簪抽出的刹那,手指微微发颤,如瀑的青丝一泻而下,铺满了他的膝盖,与?他浅金色的发缠绕在了一起。他一瞬恍惚,她的发已这样长了。
他从背后搂住她,珍之重之地吻了吻她的脸颊:“你是我的,不能反悔了。”回答他的是她主动的吻。
一吻结束,他问?:“头发长了,还想剪吗?”
她摇了摇头:“不剪了。”
“薇,我爱你。”
怀中的少女轻轻地笑了起来,用东国?话回了一句:“我中意你啊。”
诺兰笑着?问?:“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