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很轻松。
医院里类似的事每天都在上演,宋茴一开始还会苦口婆心的劝,到后来就不管了。
管多了,容易惹祸上身。
她自己都烦心事一堆。
重重叹息,宋茴仰起头,往嘴里塞了根烟。
没点,就叼着,慢慢换气。
贺韵看着她,轻声问:“不处理伤口吗?”
宋茴下意识的咬口烟尾。
不答反问:“你家是不是有人有暴力倾向?”
贺韵嘴角弧度僵住,“什么?”
果然猜中了,宋茴挑眉,脖颈慢慢垂下。
说不上什么心情,有一点得意,为自己终于了解贺韵一点而得意,但更多的,是同情,亦或者心疼。
她可算知道,为什么在那段她对贺韵无话不谈的日子里,贺韵却始终守口如瓶,从未提过一句自己的生活。
“走吧。”
电梯门开,宋茴再度走进去。
在她视线被遮挡的瞬间,贺韵的表情变化的有几分微妙。
跟进电梯,她站在宋茴身边,没刻意去看,语气却不自然的生硬,“你知道什么?”
宋茴按下“-1”楼。
“随便问问,你不用紧张。”
贺韵骤然攥紧手掌。
她没发作,一直撑到两人下了电梯,地下车库暗黑无光,她拽住宋茴的手腕,把人甩到墙角。
她的力量不足以支撑,宋茴顺了她的意,后退着撞上墙面。
脸上的伤因为碰撞又渗出血。
宋茴闷哼一声,烟蒂被咬出一圈印记。
几个小时前还在因为她擦伤而无比担心的人此刻仿若被蒙蔽了五感,只顾着推挤宋茴的肩膀施加压力,一贯稳定的情绪得以爆发。
她没说话,但她颤抖的手臂在清晰的告知宋茴,她或许也想像那位妇人一样撒泼尖叫,让宋茴受伤。
即便宋茴因她受伤的手臂抵着墙,愈发严重的被摩擦撞击。
宋茴低着头,用因为疼痛而嘶哑的声音说:“是你自己要靠近我,我们俩谁都不无辜。”
她说着,慢慢笑起来。
“贺老板,现在还要让我亲你吗?”
阴鸷、偏执、压抑,种种负面情绪困绕在两人之间,久经不散。
贺韵抬起手腕,用尽力气扇在宋茴受伤的脸颊上。
“啪!”
宋茴偏头,血流不止。
贺韵的手掌上沾了血,她盯着宋茴,犹如黑夜里意欲复仇的野兽。
“既然不无辜,就把这种疼,牢牢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