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聊起这两天的拍摄同样热烈，不比外面的技术部门低调。
表扬的话说完，殷于野话锋一转：“你为什么总溜号？”
何时张口无言。
这两天的思绪多得睡觉时都不会停歇，此刻却卡在嗓子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叶深笑着摇摇头，替他解围：“他比我们都认真，恐怕到现在还没出戏。”
“是吗？”殷于野没有那两人细腻，将信将疑地看着何时。
“我不知道。”何时看着那两双迥异的眼睛，心脏又开始鼓动，他努力想去描述那种感受，最终只憋出满头汗水。
还是说不出。
叶深笑出声来，他看着殷于野：“你知道吗，这是我很喜欢何时的一点，他那种……”
何时脑子里只剩下火车震动的声音。
他们在笑着说话，可他一个字也听不清。
何时自己说不出，也听不得他们说那种话，哪怕像叶深那样含蓄。他只能用极其间接和隐晦的方式表达情感，如同在幕后制作一部电影，音响、光线、色调……唯独不能用语言。
门外的声音渐渐熄灭，火车在夜幕中穿行。
他扑向他们，在静默和匆忙中完成一场焦灼的性事，他热烈地用肉体表达着，盯着他们的眼睛，想要从中接收反馈。
可他们只是不停地吻他的耳朵，用同样沉默的语言，把那些无声的话吻进他耳中。
在情热之际，何时又想到了他们之间的情欲戏。
那些对话和性，依旧会使他产生时空交错的幻觉，好像回到那个三条路交汇的路口。
当时他只得到一个结果，却没看到叶深和殷于野走到一起的过程。
叶深的剧本几乎再现了当时的画面，他和殷于野面对面地抚慰彼此。何时还记得叶深把它描述给自己时的感受，嫉妒和恐惧，混着无可救药的欲望。
可当它在眼前重现时，他却只感到平静，再也没有那种浑浊的焦躁。
那两个交缠的身体很美，流淌在其间的情绪也很美。
何时在静默中观看着一切发生，如同某些时刻，他也愿意旁观叶深和殷于野做爱。
那个时候他不会急于参与，反而享受他们两人身体交接时，流连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肉体是否参与已经不再重要，整场性爱中，他始终是在场的，无时无刻不参与其中的。
何时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未被抛弃。
他们不会在自己的镜头之外如此赤裸，也不会把内心毫无遮拦地袒露。
他们是属于他的。
只属于他，无论镜头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