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娼-妇,就爱出风头,都嫁了人了还不老老实实待在大队,天天往县城跑!不行,我得去找王老头。”
她也有几分急智:去县里参加培训这是多光荣的事,王老头哪会拒绝?
现在简双要抢他的东西,她还是大队长儿媳,一家人能不偏着?他肯定比自己更着急,就让他去闹。
于是等乔家一行人到达大队部,就看到王老头满脸气愤的等在那了,一见到他们,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大声嚷嚷:“大队长,你可不能因为简双是你乔家人,就偏心她,把唯一的一个去县里学习的名额给她,这可涉及到种植基地能不能落到咱大队,是咱大队发财的大好事。”
这骤然拔高的一嗓子,引得傍晚时正在村口大树上下唠嗑的大爷大娘都跑了过来,看热闹。
“咋回事啊?”
“这前些日子不是听说大队长家的小儿媳,就那个叫简双的,运气特别好会钓鱼的年轻媳妇拜了县里大夫为师,这一听说县里要举办草药方面的考核,就想仗势欺人,把名额抢走,可怜王老头,给咱看了这么多年的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人群中有人故意感叹。
赵兰花愤怒的看过去,不是李杏花是谁,这搅屎棍,关她什么事!
以往都跟个透明人,只让他娘在前面冲锋陷阵的钱耀祖也开了金口:“这被选为种植基地可是大好事,咱前进大队穷啊,除了养猪就没别的路子了,如果以后能种药材,不说发财,家家户户年底也能多添几斤肉,多换几件新衣服。”
“这么重要的决定,她简双一个年轻外来媳妇能挑大梁吗?”
还有更懂行的,说:“这县里要扶持大队发财,哪会选一起的,人奋斗大队认识的能人多,指不定就能找到厉害人,若表现出彩,被选了去,就没我们前进大队什么事了,因此这人选一定要慎重啊。”
“要我说简双是知青,据说还是高中毕业,聪明嘛那肯定是聪明的,但她太年轻了,能学到多少,还是让王大爷去,他有经验。”
这诚恳的说辞一下子获得了大部分人的认可。
有实打实的利益,又占了道理,便是觉得这件事跟自己无关的社员们,也纷纷张嘴,大队部前面一下子闹哄哄的。
反正就是不能让简双走后门,认可她去的一个都没有。
对于这群情激愤的一幕,简双表情很平静,没有半分意外。
这一行,年轻就是不容易被人信任,更何况她身上还贴着关系户的标签,要危及大众的利益,这就很不讨喜了。
连和她日夜相处的乔家人都不认可,就更别提这些外人了。
乔栋梁目光看过来,问她:“还要坚持吗?”
“要。”简双坚定的点头。
张桂芝咂舌:“三弟妹,你就不怕输了下不来台?”
孙来娣缩了缩脖子,这么多人反对,反正她是怕了。
倒是到乔栋梁和赵兰花眼中流露出欣赏,输了的话确实很丢脸,可这人活在世上,一定要有一股心气支撑着,才能不畏缩、不后悔的往前走。
怕这怕那,能成什么事?
既然简双自己愿意,乔栋梁就没再客气,进入大队部拿了喇叭,宣布简双向王老头挑战一事,并且说如果有不服气的,可以在这个结果出来后继续向胜者挑战,谁赢谁就上。
这话一出,说乔栋梁处事不公的声音没了,都变成了对简双的不看好,认为她不自量力。
简双之前已经跟公公建议了要怎么比,乔栋梁听着觉得可行,就把这个方法说了出来。
王老头却是一惊,不是惊讶大队长偏心自己人,而是这样的话——自己也太占便宜了吧,他看向简双:“简知青,你可想好了,你才上山几月,能找到多少药材?我那卫生所可装了一屋子。”
简双微微一笑:“王大爷,你不觉得我占便宜了就行。虽然你采摘的药材多,但卫生所谁都可以去,想来眼熟的人不少,可我这几个月去山上采摘的,谁都没见过,当心被我难住。”
没错,这个考试就是简双辨认王老头的药材,王老头辨认她的,谁把谁难住谁就赢了。
王老头自豪的一笑:“我今年都六十多了,这山上哪个角落我没走遍?相比之下,简知青你才下乡多久?你这个提议是我占便宜。”
简双直接说:“既然你我都不反对,那就开始吧,我先来。”
王老头被噎了一下,他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是考试,那他想选一个尽量公平的方式,免得说他以大欺少。
这两人的对话,李杏花听懂了,心说简双果然是年轻媳妇面皮薄,既然她要自讨苦吃,那当然成全她,于是她赶紧在旁边起哄。
乔栋梁看看其他大队干部,见他们点头:“既然都不反对,那就开始。”
王老头无奈的领着所有人到了卫生所,卫生所的屋子不大,前面是给人看病的,后面是他自己的住处,因为不可能所有人都挤进去,就只领了大队干部当代表,当裁判。
李杏花脸皮厚,硬挤了过来,别人看她,她就嘀咕谁知道有没有人巴结大队长,给他小儿媳走后门。
众人:“……”
乔栋梁脸黑了黑,索性又挑了两个群众代表:“你们也进来,做个见证,看会不会有黑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