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志成目光怨毒,可恨高主任把教室看得紧,他没找到机会,这武宁县到底不是他师父的地盘,他认得的人太少了,区区几天根本找不着靠谱的。
这一波,是简双预判了他的预判。
偏巧这时简双悠然的声音响起:“蔡志成同志,我已然以成绩证明了我自己,并不是过来瞎混,我有我的学习模式,而你是否应该为你当初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我的事道歉?”
还要他向一个女人道歉?
蔡志诚差点破口大骂,却见简双又补充道:“还是说,对于高老师等人的判分,你不认可,想要向我挑战?这也行,我随时奉陪。”
简双并不是一个多爱出风头的人,也信奉做事留一线,别
把人逼上绝路,可架不住他居然侮辱她师父,那就怪不得她狠心了。
一定要把对方踩下去。
蔡志成觉得这女人真是难缠,一句话不是逼迫就是给自己设陷阱。
亲眼见过了简双的试卷,他已经不敢再像之前一样小瞧对方,知道如果挑战的话,也不过是凑上去自打脸,所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简双同志你误会了,我对于这个结果很认可。”
“听说陈副厂长回来了,不知草药种子的事如何了,我想赶紧去领取,这个时间点下种已经有点晚了,不能再耽搁。”
对方直接认怂,简双恨笑一声,倒是没再逼迫。
高主任把前五名找到了办公室,陈副厂长居然也在,笑容亲切问好,一一夸奖,又表达了对他们的期许。
饶是简双知道这是领导在画大饼,也不由得面露激动,
其他三人则兴奋的脸都红了,大声的向厂长保证一定完成组织交代下来的任务。
简双看着陈副厂长亲自给自己颁发的奖状。
与其说是奖状,不如说是一个牌子,看笔记没准还是陈副厂长亲手写的,上面盖了县里的章:武宁县中草药种植基地,前进大队。
有些意外竟然没有挂药厂的名,而是武宁县,看来陈副厂长确实如她师父所说,野心不小,不过简双忍不住想:若有朝一日,能挂个华南省就好了。
武宁县,还是太小了。
蔡志成看着自己手上的奖状,却皱了皱眉:“陈副成长,我是代表奋斗大队来参加考核的。”
因为是公社那边统计的名额,李大队长为求保险,还是让自己儿子挂了柳芽大队的名。
陈副厂长疑惑:“但你不是柳芽大队的吗?你的档案上,户口在柳芽大队。”
“……”蔡志成憋了憋,“我们柳芽大队土壤贫瘠,环境不适合种草药,正好我去我岳父所在的奋斗大队走亲戚时,见此地水土丰沛,壮劳动力也非常多,就算抽出一些人来种植草药,也不会影响地里收成,于是主动请缨,我岳父也非常支持我的想法,特地把队里的名额给了我。”
陈副厂长忙得脚不沾地,回来后也没休息,而是第一时间调看了前五名的档案,又找人问了问,已经知道了这里面的复杂关系。
柳芽大队远在深山里,土壤贫瘠,也确实是贫瘠,那一片的大队都一样的穷。
可要说无法种植草药就夸张了,甚至专家下去考察时就说过有一片悬崖特别适合种铁皮石斛,柳芽大队有几个采药人,每年卖到收购部的可不算少。
她深深的看了蔡志成一眼,表情淡了:“奋斗大队与前进大队在一处,地理环境类似,适合种植的药材会比较单一。相比之下柳芽大队如果能种一些多年生药材,耗时是久了点,可一旦长成,回报也比较大。”
这已经是非常明显的提醒了。
奈何蔡志成坚持:“陈副厂长,我们柳芽大队很穷,经不起折腾,而且此前也没有人种过草药,这头几年还是种一年生的比较稳妥,我岳父已经承诺我,等种植基地落成便会帮扶柳芽大队。”
陈副厂长竟然无言以对。
虽然她很想说对柳芽大队的安排会比较粗放,让药材尽可能野生野长,保证药性充足,如此耗费的人力物力都少,无非就是前期育芽麻烦一点。
但这是以她这个药厂负责人的角度,希望也能收一些多年生的珍稀药材,从大面上布局。可站在当地社员们的角度,这显然有点坑。
短时间内根本见不到成效,这名额拿了跟没拿一样。
对方不愿意,陈副厂长自然无法强迫对方,她反思:是否步子迈得太大了有些想当然,没有考虑到底下人的需求。
从药厂实际来看,确实一年生草药的需求量会很大,就算两个大队都种同一种,也用得完,因此她最终还是答应了蔡志成,把奖状收回来,重新给他写了一张。
这是奖励式的,之后会正式做一个牌子送回大队。
蔡志诚拿到奖状松了口气,总算岳父交代的事情完成了。
陈副厂长让高主任带他们去领药材种子,简双拿到了一个大包,还挺沉。
她不太放心,打开看了看品相,这才点点头,没有糊弄。
种子都很饱满,少有那种干瘪的,又低头嗅了嗅,味儿比较正,不是那种注水种子,简双曾经听过一个笑话,说某地人参都种成萝卜样,哪还有半点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