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书桃扑过去抱住她妈:“妈,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桃桃啊,你冷静一点……”
好一会儿,丁母才不挣扎了,目光呆滞,傻愣愣的。
丁书桃抹了抹脸,站起来:“大伯母,我妈这是……”
丁大伯母满脸愧疚:“我本来是想着你妈最近情况好多了,就带她出来走动走动,晒晒太阳,没像以前那样绑着她,没想到就是一个错眼,她忽然发疯了,要不你再带你妈去医院看看呗。”
“看什么看?”不知何时走过来的二堂嫂忽然嗤笑一声,“要我说那中医大夫根本不行,不过是表面光,看似把小婶治好了一点,其实使用的是猛药,现在反噬了吧?”
大堂嫂语气温和点,但也说:“是啊,以前小婶虽然也疯疯的,但不像今天又是打人,又是砸东西。”
她目光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简双:“桃桃啊,别是人看你年轻糊弄你的吧。”
简双皱了皱眉。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周教授开的方子怎么可能有问题?”丁书桃大声反驳,急切的对简双道,“简姐我信你也信教授,如果不是你们,我妈现在还全瞎着呢。”
她也不是个蠢的,简双和周教授、顾教授三人讨论她妈情况时可是斟酌思考了许久才定下的方子,又几次删减药量,有哪个大夫
能像他们一样谨慎?
而两人的成就摆在那里了,谁敢说他们是庸医?
“你吼我们干什么?没问题的话,你妈情况怎么会恶化?”大堂嫂不高兴了,“你这小姑子真是不识好人心,我们是你的亲人,哪会害你,你却去信一个外人。”
二堂嫂嘲讽道:“我看她就是书读多了人都读傻了,之前小婶好好的,她非要折腾,现在好了吧,这眼睛也没治好,疯病还更严重了。”
就连丁大伯母都忍不住道:“要不还是换个医院换个医生吧。”她声音很客气,“可能是不太对症,你妈这情况很复杂,咱们再换个厉害点的医生,也不求多好,不恶化就行。”
简双听着他们质疑自己和两位师父,却并没有如他们所想的露出愤怒之色,相反,她打量着他们,捕捉到了一模异样。
这些人似乎不是单纯担忧丁母而质疑她……
丁书桃没说话,别人的她听不进去,但大伯母是不一样的。
看着她妈被绳子捆在椅子上,手上勒出一条条红痕,她的心跟针扎一样,可她也知道周教授为她妈费了很多心血,这中途换人就是在怀疑他的水平。
她自己都觉得没良心。
丁书桃陷入了挣扎,一直沉默不作声的简双忽然上前一步:“先让我给伯母把个脉吧。”
丁书桃立刻让开,哀求的看着简双:“简姐……”声音里满是无助。
她不懂,明明她妈看着要好起来了,他们的日子要往上走,她都想过了,等把她妈治好,她就不用这么费劲心机的攒钱,可以给家里换一些家具,把屋顶修一修。
为什么?为什么又变成这样?
难道她们注定走不出这个泥潭吗?
这就是她和她妈的命?丁书桃迷茫了。
没想到都这样了,丁书桃还这么信任简双,屋里众人面色各异,丁大伯母眼睛闪了闪。
简双不是个正经的中医大夫,她针灸算是第一,制药是第二,望闻问切则是最差的。
可一来周教授已经在教她,二来空间反哺所造成的敏锐的五感在某种程度上补全了经验的差距。
她看似在给丁母切脉,却调动五感,观察起丁母的面色,皮肤、舌头……鼻翼耸动,分辨着丁母的气味。
自从初级实验室升级为中级,拥有了一个制药民工称号后,简双总算不用再受突出的五感折磨,可以自主开关,选择性捕捉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她觉得丁母身上的味道不太对,这当然不是不讲卫生的臭味或者肥皂等物的香味,而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冥冥中有种直觉告诉她,丁母身上的气息凝滞晦涩,可她本应该更健康一些。
嗯,有点玄妙了,跟望气似的,看一个人健不健康与会不会遭逢厄运,就望他的气,但这种玄学认真分辨起来,也不是没有一点科学道理。
中医的望闻问切就是在观察这个人的气场,人如果有病,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上的,他周身的气场会发生变化,这就是内里的病表现在外被注意到。
只不过呢,普通人、外行人只能观察到最明显的像是肚子不舒服、身上哪里痛、常常起夜跑厕所这类。
而内行的中医则能望闻问切,观察到更细微处。
简双五感经过改造,她捕捉的东西就更显微了,丁母住院那段时间简双与她接触不少,记住了她慢慢上扬的积极的气场。
可现在的感觉却是丁母那种向上的势头,被一双手死死掐住,没法再流动,只能凝滞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