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隔三差五来看我,他好像忘了我们之间的不愉快,每日对我笑颜晏晏,在案前描画。
兴冲冲地拿过来问我,画得可像。
我想起当初他画像时,我多么渴望有一天他能替我画一张,而不是看着我这张脸画另一个人。
现在实现了,心里却没有那么开心。
我只看了一眼,便又偏开头。
他抚着我的头发,在和我说话更像在安慰自己:「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
我不知道他要等什么。
我也不想知道了。
阿兄来看我的时候,我正伸出手去接窗外的雪花,让它们一点一点融化在我手心。
「南儿,等报了仇,跟我走好吗?」
我眨了眨无神的眼睛,这才看向他。
阿兄真的是我见过最温柔的男子,也是最疼我的。
从记事起我就觉得他这样的人啊,该像风一样,自由自在。
「好。」
阿兄握着我的手,眼底弥漫着愧疚。
15
晚风刺骨,我掩着衣物起身,正准备关上窗,却看见听雨轩外一闪而过的熟悉身影。
我跟上去,到了承乾殿。
「太傅,你找不到那东西的,死心吧。」
「殿下,你明知道她不想待在深宫,何苦呢?」
「所以你就想来窃兵符,逼本宫?」
「南儿对你来说根本比不上皇位,我别无它法。」
容祁笑了,「太傅真是了解本宫,不过乾坤已定,本宫为何不能鱼和熊掌兼得?」
阿兄被容祁关起来了。
他本孑然一身,终是受我拖累了。
我该怎么救他?
我靠着床,无助地扫视着屋内,最终目光落在案前的画上。
尘封的记忆突然涌现。
「殿下记性真差,我明明把酒埋在了右边。」
「画在这个位置巧妙,极好。」
我想,我知道兵符在哪了。
又是夜,但今天的皇宫却格外安静。
我绕开巡视的人来到承乾殿,奇怪的是,今夜的承乾殿也安静得可怕。
我来不及想太多,径直走到前院的那颗桃花树下,按照画的位置挖。
不多会儿,竟真的挖出一坛酒。
我把酒抱出来,坛底压着一块兵符。
「卿卿,你不该来这里。」
我脑中像是有一道白光闪过,僵硬着身子转身,容祁在我身后,神情晦涩不明。
我一时忘了动作,呆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