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状况,已经两夜了,可探其额头,又像是没甚反常的。
云湄还是那副敷衍的腔调:“有郎君抱着就好了。”
那是缓育丸的效用,他自然等闲不会知道。这是替嫁的关窍,根本不能让他获悉。
许问涯还是觉得奇怪,提议说:“正好明日入宫,用不用顺便找个御医来看看?”
太康明医的手笔,普通医工、甚至是宫廷御医都是诊不出来的,云湄倒是不怕这个,可是她身上的旧伤很容易被发觉,其形成的根由,是轻易追究不得的。思及此,她赶忙粉饰道:“郎君习武,身上比之常人要康健些,或恐不是我的原因呢?”
说着,云湄探手从挂钩上解下幔帐,身子后仰,带着许问涯往床里躺。心里想着,如果能糊弄过去,敦伦一回就敦伦一回吧……豁出去了。
方才,许问涯是揽住她的腰将人带至床畔的。他的手,掌在她的后背上,这会儿经她这么一带,白日马车中的状况乍然重现,那一搦好腰,重又在手心辗转了一次。
那是极纤细的柔滑触感,就算是隔着布料,也轻易忽略不得。
帐中声息迭起,辨不清属于谁人。云湄一阵紧张,绷了片刻,许问涯却没有旁的动静,半晌,克制着将手从她后腰移开,只是揽着她的肩膀,动作轻柔地往怀中带,将热意紧贴传递,烘着她过低的体温。
“安寝吧,明日卯时便要起身。”
“可是郎君你——”她获悉异常,所以方才一直绷着不敢动。
“不用管。”他满不在乎地如是说。
她是位一捏一个印的娇客,许问涯认为太过频繁,会让她承受不住。且,昨日是她需要更痛的东西以疏解心绪,才主动来解他的衣裳,这显然只是特例,是依据她心情而来的、鲜少会有的情况。
他想,一个正常女子,自然不是见天地乐意受罪的。所以,还是待他照着全昶买回来的图册,一一学罢,再实施吧。
云湄那厢,良晌没敢动弹。但他不知出于什么,确实只是单纯抱着她,通过纯洁的依偎,来温暖她的体寒。
她有些奇怪,奇怪之中又升起一丝浅淡的担忧。她虽然没什么经验,但窝憋犯堵,总是不好的吧?就像昨夜的她,偏要通过合适的途径来尽情抒发,过后才能够如释重负地安睡。
于是,云湄试探着在他怀里转了一圈,面对面看向他的脸,有些羞赧地咬住了下唇,在他疑惑地瞥过来时,她将一只手置入被中,声若蚊蚋地开腔提议:“要不……我给郎君……”
许问涯轻笑,将她圈进怀里,那拥抱并不急切,仍旧只是单纯的搂揽。
无可无不可的样子。
他半晌不接腔,倒闹得云湄愈发羞了。但箭已搭上了弦,再退缩更显得刻意,只好生涩无比地猜摸着开始尝试。
……
期间,许问涯俯身吻住了她。情动的气息战栗着喷薄在她的脸上,与她紧张的呼吸藕丝般牵缠交织在一起。云湄便明白了,虽然她太过不
流利,但他也许是受用的。
也还好如此。不然,她真的要窘透了。赶明儿爬起来,偏是不知再怎么去面对他。
……
事毕,许问涯打横抱起她,带着人去湢室冲洗双手。
云湄的手遭了罪,早已酸透。
他对她的腰身展现出迷恋,最后流连在那儿,所以现下,连带着也要清洗。
清水浇上来,将那些淟浊的滴沥混合着冲刷,慢慢洗净。
两人都没有说话,全程安静,显得云湄双手上的流水声更加扎耳。云湄羞得不好意思开口,许问涯则从身后圈住她,持着她的腕子替她洗手,头靠在她侧肩,一言不发,但看神色,其实一直带着笑。
云湄偏过头睃了他一眼,实在闹不明白那笑意是什么意思。她正是敏感的时候,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那是嘲笑她的生涩。
她有些置气地将脸扭了回来,双瞳放空地看着他舀水,替她搓干净指尖。
云湄左思右想,还是气不过,嘟囔着说了句:“郎君再笑,以后我就不代劳了,吃力不讨好。”到底难堪,声音越发小了,蚊子哼哼一般,“你找别人去。”
云湄长在大宅,也受过何老太太的委托,给宋府的郎子们操刀开荤事宜,安排通房丫头。虽然这方面,许问涯身上疑点颇多,但潜意识里,她觉得他也是有过通房的,毕竟出身世家,都是定例。
“我这是开怀,毕竟娘子体贴。”许问涯靠在她耳畔,声线里留存着一丝沙哑,“没有笑你啊。”
这手,随着他亲昵的耳语,越洗越纠葛不清了。十指交缠,热意于温水的清滑中穿梭传递。云湄受不住了,抽出自己的,许问涯却移下来紧捉住她的腕子,“还有,找谁?”
云湄不说话,可惜挣不过他。半晌,只恼怒地说:“我困了,想去睡觉。”
“说清楚,我就放娘子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