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排行周排行月排行日推荐周推荐月推荐

云湄的本性其实是冷漠的,也没什么耐心。三言两语没能把人劝进来,她就开始失了耐性,随口说道:“那你干脆去廊外杵着啊。”

结果乔子惟听了,当真依言退到外头去了,走至门槛处时犹豫片刻,思及雪夜冷冽,寒风嗖嗖,也不顾二人隔着门窗说话多有不便,顺手给她带上了门。

云湄:“……”

她气笑了。不愧是迂腐的文人。

她就不是个好性儿、会体谅人的,从前要伺候老太太才处处熨帖、替嫁时需得扮宋浸情才多有效仿人家的温婉小意,现而今要脱了假面做回真实的自己,她正在找感觉呢,干脆就顺水推舟地晾了乔子惟好一会儿,期间慢条斯理整理细软,毫无心理负担。

直到抱着裹好的包袱路过支摘窗,余光瞥见乔子惟那张过分漂亮的脸被夜风吹得惨白惨白的,她才干巴巴地嗤出一句:“把你冻坏算了。还不进来?带着官身死在我门口,刚刚脱的奴籍,又要锒铛入狱沦为罪民了,你是存心来加害我的?”

乔子惟听了这顿呲打,心下却反而安定了许多——比起方才久别初见,现下这位刻薄的姑娘,才是他所熟知的那个表妹。

他又推开了门,蹑手蹑脚地进去,仍旧只是停在屏风外。

云湄懒得管他,自顾自收拾自己的。行箧归整后,便是清扫住处了。这是何老太太舍给她的居所,临到要走了,可不好留下一团乱,总得整饬一新,复原初时分配给她的崭新模样。

要洒扫,首先便得将明间里那面极占位置的十二折的屏风给挪移开。云湄下意识倾下身子直接上手去推,指骨处却陡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她眸光一黑,鬓边转瞬冷汗涔涔,好险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体,倚在屏风的绣面上缓了会儿,这才抬起手,打量着自己因强行脱下玉结环而变得破损变形的指骨。

她叹出一口因疼痛而变得战栗的气息,指挥乔子惟替自己搬东西,“表兄,你帮我收拾收拾,把斗柜、屏风这些重物移开,扫地除尘什么的我自己来。”

乔子惟听了,共处一室的局促转瞬被没眼力见的自我懊恼给取代——他怎么忘了帮她收拾家伙什?赶忙悻悻然绕过来,尽量做到不乱瞧乱看姑娘家的闺房,探手就欲给她推开屏风,余光却是一错,循迹看去,只见云湄的衣袂滑落至手肘处,一截藕臂大喇喇地暴|露在了烛光下,扭曲的手掌骨骼显露无疑。

触目惊心,乔子惟呆住了,“这是?!”

云湄没打算瞒着他,毕竟有些事情,迟早要分说个清楚的。

借着这个起头,她将替嫁一事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乔子惟显然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在原地怔忡良晌,没有纤毫动静。难怪、难怪……这些日子的种种疑惑,譬如筵席上见着的那位许夫人与她形貌过分相像,又譬如时断时续的通信……尽皆有迹可循了。

云湄不管他神情如何变幻,径自交代自己的。末了,她说道:“表兄才貌俱全,前

途无量,没必要与我这样的人厮混在一起。”

云湄此前虽然为奴,但从不自卑自贬,挣来的每一分每一钱俱都受之不愧,毕竟那都是她竭力费心得来的,无论什么手段,都自认那都是她合该得到的。先前还会因为许问涯毫无保留的真情交付而时时感到愧怍与心虚,但一旦脱身远走,没两下便想开了——赚钱谋生嘛,不磕碜。

可当下的时风便是这样。乔子惟经过宿儒点拨,待得明年新帝登基加开恩科,再下场,十有八九能够高中。而她只是一个将将脱籍的平头白衣,虽然财帛绕身,可没有父族与外家撑腰,形同孤家寡人,真要算起来还是二嫁之身,在世人眼中,和正当年华、拥有锦绣前程的乔子惟着实作配不上。

云湄留好了退路,虽则在大蔚,一个女子独自生活是艰难了些,但也不是完全不能过活。立女户难于登天,那便招赘,倘或招赘不成行,只要她谨慎小心、财不露白,妥善利用傍身的钱物,总能寻到旁的出处。

良久,直到葳蕤的烛火渐次转弱、烛芯发出噼啪将熄的灯花炸响声,乔子惟才闷声闷气地说了句“我知道了”,静静地替她将所有重物都搬开,尔后沉默地走去了门槛外,沐浴着夤夜的风雪,在廊下的踏跺上呆呆坐着。

云湄看得有些心虚。

可这事儿,早说晚说都得说的,总不能等二人成亲后才坦白,这到底是自家表兄,那么做也太不厚道了。其实这半载之内,她在信中多有暗示,可乔子惟剃头挑子一头热,估摸着领略了字里行间的分道扬镳之意,也权当做看不见,云湄便就此算了,预备等日后当面说清,没得他这个愣头青直接找上门来坏她捞钱大事。

云湄见乔子惟如此,也不好凑去跟前儿讨他的嫌,打算放他自己冷静一下。

回首环顾一片狼藉的屋内,她这厢还有很多活要干,暂且也没空与谁人扯皮拉锯。

先干活吧。

可强行取下玉结环,伤的乃是她惯用的右手,云湄忍着痛意从墙角拿起除尘的笤帚,登时痛得嘶声迭起,无奈,只好换作左手。不承想左右手倒腾转换之时,笤帚和簸箕一块儿被凌空接走了——原是乔子惟挟着一身冰雪的冷气走了过来,代劳替她整理厢房。

他接过家伙什,也不说话,就这么从东屋扫到西屋。动作不怎么利索,不是能干的模样。云湄想想也是,乔家乃是洞庭的富室,他自小养尊处优长大,不然哪能养成那么一身细皮嫩肉?这种活计,富少爷自然从未沾过手,当下显得生疏也是寻常。

反常的是他哪怕左支右绌,也依然要固执地沉默着继续干下去。案头的东西间或扫落下来,直挺挺地砸到了脚背,他却只是顿了顿,一声痛呼也无,随即默默躬下身子,捡起来将其归位,尔后扭身去扫其他的,总之,是一股缄默过头、风雨欲来的架势。

云湄不是习惯冷战的人,看不下去,硬着头皮上前道:“你有什么气就发吧,总归是我对不住你。这么晚了,有什么要吵的提早吵完,等会子还要睡觉养神,毕竟从江陵到洞庭的路可不好走,满程子颠簸缺觉怎么受得了。”

乔子惟还是不说话,抬起帚尖,仰首去够梁上的积尘。

云湄无奈。但她是忙惯了的人,眼下这么干站着毕竟浪费时间,于是趁他暗自生气,怜惜分阴地去厨上下了两碗鸡丝面,把夜宵吃了,填饱因奔波而空了一整日的肚子。

她把另一碗搬到明间,搁在小几上,招呼乔子惟过来吃,想着两下里都不是小孩子了,好一良晌过去,他的闷气生得也尽够了,接下来该是如何解决、分说,于是坐在小几旁的短杌上等他过来边吃边聊。

结果面都放坨了,乔子惟还是头也不回,自顾自连轴转地花了半个时辰将屋内屋外俱都扫净,末了扫无可扫,他怔怔立在原地,脸颊泛出热意蒸腾出来的水红之色,衬得清灵无尘的眉眼愈发漂亮无俦,半束的墨发散落了些,垂在肩头肩后,转目看过来时瞳眸流光,颇有种较之姑娘家也毫不逊色的水灵。

“……”云湄被他盯得哽了一下,随即试探着说,“这碗坨了,我再烧灶给你下一碗?”

毕竟多少年的往来了解,云湄倒是不怵他会因此做出什么,反而觉得他这场气生得挺有意思、也挺有意义的,一气之下把活儿全干完了。

乔子惟放下工具,挨到廊下的水缸里敲碎水面凝结的薄冰,将手洗净了,这才闷闷回来,默不作声地坐在云湄对面,垂头拿起筷子,开始咬那碗已然坨成了面饼的鸡丝面。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别憋着气睡觉。”云湄支颐看着他,口吻家常。

书友推荐:神祇觉醒:谁说东方没有神明?今天的圣女大人也在努力生产「圣水」今日无恙淫悦帝王成长计划白羊爱你是我们的本性林深时见恕凡人修仙传之恶堕沉沦开局我的母亲是最大的反派(云楼记)两小无猜落日归挽有囍暗恋[校园 1v1]末日霸主系统死后成了竹马的猫诌诌不胡诌当小三的快感设陷(校园 1v1 H)小瞎子看过来斗罗大陆2蚕淫
书友收藏:重生少年猎美反派:我的母亲是大帝系统之女神反转(反转人生)红楼之挽天倾(重置版)乱欲之渊美母的诱惑女神攻略调教手册欲恋(修正版)导演的快乐你不懂妈妈陪读又陪睡后宫催眠日记幸福全家桶!国色天香的蠢萌妹妹,性感迷人的尤物姑姑,冷艳无双的妩媚妈妈全都是我的肉便器!韵母攻略建立家族后宫尽情享受老婆女儿的身体吧带着美艳医母闯末世乱伦天堂掌中的美母做爱如少年仙媳攻略美少妇爱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