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嘉媛紧追不舍,“什么时候有机会也行啊。”
推脱但又不直接明拒的话,公司教过他许多,从他十五岁起就教。
用好听点儿的话说,这叫给人面子,难听点儿讲,叫钓着人不放。
只要他想,这种说辞,信手拈来。
可事实上,每次虚伪的话到嘴边,他都一阵恶心,说出口时,就又变成了冷淡的实话。
视线飘到了场外,外场昏暗冷清的走廊上,已经没了她的身影。
可五分钟之前,冷红殊还弯着腰,缩成小小的一团蹲在那里玩手机,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
她身上穿着宽松的运动装,戴笨重的黑帽,妆也没化,头发也没打理。
冷红殊是个身上有二十块钱买衣服,也要挑最张扬漂亮的那件,妆容永远精致,头发一丝不苟的女生。
现在的她,为了在他身边当助理,穿最朴素的衣服,不化妆,不打扮,把自己藏在人群里,围着他打转。
其实,冷红殊已经为他做了很多,不止是委身到他身边做助理这一件。
她追他的那一阵,什么疯狂的事也做过,受的伤也不少。
也许比起辛嘉媛投资了几千万,她的这些付出在某些势力人眼里就是负资产,是影响名声,拉低身价的麻烦事。
可在白简的眼里,衡量的标准似乎却不是这样。
辛嘉媛看他出神,挑眉问:“你在看什么?”
他回神,“没什么…”
辛嘉媛:“那我们的约…”
“抱歉,我没时间。”
辛嘉媛:“……”
白简年纪轻,羽翼未丰,上次见面,他的公司和剧组还需要她的投资,这才过了几年,事情又能有什么变化吗?
辛嘉媛信誓旦旦,搬出前程问题,他至少会松下口,
“白简,你跟天娱还有一年半就要解约了,不考虑下家吗?”
他依然回应冷漠,一如三年前的自己,
“那是我的事,和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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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休息区待了将近二十分钟,冷红殊就喝了半杯水,算算时间,再怎么寒暄,二十分钟也该聊够了。
她熄了手机,起身从宴会场的一侧弯回刚刚待过的地方。
场内与场外用了很多花束和高大的盆栽格挡开来,每隔一段路,才有一个入口,还有人员看守。
当然,这也并不代表,她走在场外面,就遇不到宴会场里的客人。
就比如现在,一个喝得有些醉熏的,西装革履的男人,不知道是把她错认成了服务员,还是他身边的工作人员,拉住她的胳膊就不丢了,含含糊糊地说,
“小梦…带我回…房间…想吐…”
冷红殊生怕他一股脑就吐出来了,回头再吐她身上,她急不可耐地使劲地抠他的手指,让他撒手,
“欸,你认错了人好么,我不是小梦,你把手松开…”
由于冷红殊没戴眼镜,只戴了个黑色的鸭舌帽,拉扯间,男人看到她帽檐下的漂亮脸蛋,被狠狠惊艳到了。
他更不乐意放手,借醉撒泼。
谁知道呢,今天晚宴上一个漂亮妞都没有,尽是一些昂贵衣衫珠宝堆砌成的俗物,不成想,到场外透风,却让他遇上了宝。
他细眯的眼睛里透露出轻佻的欲望,俊朗立体的五官也有种糜烂邪性的气质,一看就像是玩的很花的纨绔富二代,酒色财气把人都泡透了。
冷红殊也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哪位品牌方的太子爷,又或是投资方的少东家。
察觉到这人的眼神和动作不对劲后,她站稳重心,出其不意地一脚,正踢在了对方的下三路上。
男人脸上尽在掌握的神情一瞬间扭曲,他撒开了手,半身蜷曲地像一只烫熟的虾,腰躬下去,头抵着草坪,给她来了一个顶礼膜拜,嘴里还不停地发出痛苦地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