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映夏关上门,他将剩下的那半杯水,一饮而尽。
站在盥洗台前,秦映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的脸虽然不至于红得像苹果,但很像红心的柚子,是淡红色的。
以前的他们是什么都做过了,先不说接吻,光上床,没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了。
秦映夏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反应这么强烈,难道是因为她太久没有过男人了?
回国之后的这几年,她的父母有意无意地给她介绍过对象,对方家里也是名门望族,与秦家门当户对,但是秦映夏对于他们完全喜欢不起来。
似乎是因为他们并不能为秦氏提供非常便利的条件,以及更加丰厚的利益,每次都不了了之。
而秦映夏的心思也基本都扑在了原夏上,对那些情情爱爱并不上心。
从最基础的调香开始,都是秦映夏一个人亲力亲为,原夏就是她的全部心血。
直到前不久,她毫无预兆地被通知与许家联姻,自知逃不过,索性连挣扎都没有。
花了好长时间才说服自己接受对方是许西闻。
成年男女,受法律保护的夫妻,各自背负着家族的使命。如果他要求发生点什么,那她没太所谓,甚至延续下一代,秦映夏也不是不能接受,虽然父母没有感情,但她会给她的孩子全部的爱。
可是领证那天,突然换成许廷州,打得她措手不及。
其实除了许廷州,不管联姻对象是谁,秦映夏都可以说服自己按照预设好的那样实行。
可偏偏是许廷州,放在许廷州身上,预设完全不管用。
关于他们的过去,并不都是甜蜜的。
分手前的那段时间,他们闹得很不好看。
秦映夏没想到许廷州在对她好的同时,也能对另外一个女人好,这不是脚踏两只船是什么。关键是许廷州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渣得彻彻底底。
她不想跟许廷州发生什么,对于他们来说,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互不干扰。
许廷州继续他纸醉金迷的富二代生活,她继续研究芳疗法和香文化。
要是长辈问起孩子,也没关系,反正她跟许廷州不会有什么,再让他去结个扎,还规避了她给人做小妈的风险,有何不可。
明明这些足以让她对许廷州毫无感觉,那她为什么还会脸红呢,只是因为他是一个长得有几分姿色的男人吗?
她秦映夏当真是那么肤浅的女人?
不过话说回来,当初秦映夏跟许廷州谈恋爱,确实是因为他的脸。
许廷州的样貌,就好像是按着她的审美长的。
秦映夏的眼神再次聚焦到镜中的自己,鄙视了自己几秒钟,洗了把脸,走出卫生间。
而此时,许廷州已经不在卧室里了。
秦映夏松了口气。
她再次走到沙发坐下,想再喝口水,眼神一扫,看到了旁边圆桌上已经空了的杯子。
水呢?
——
那天上午,秦映夏还是去了实验室。
因为许廷州微信告诉自己中午他不在家吃饭,她自己一个人没办法演,避免尴尬,索性也没在家吃饭。
昨晚他们说好,得是趁青姨不在的时候,突然回来,然后发现他们在家里做一些羞羞的事情。
被打断了几次好事,这样许廷州就能向长辈们提出活动空间受限,限制发挥。就算是为了让他们早点抱上孙子重孙,也不得不让青姨回到老宅。
秦映夏在实验室调香的时候,注意力并不能集中,以至于调出来味道都不尽如人意。
彼时,帕西名邸的37楼,那间敞亮卧室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刚洗完澡的男人。
被冷水冲洗过,许廷州的周遭没有一点热气,头发也只是胡乱擦掉了上边的水,并没有吹干,他脑后的那块床单,已然被浸湿。
许廷州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天花板,明明房间里没有摆放任何香薰,可他总是能嗅到一种很熟悉的香味。
那股味道,似乎来自于秦映夏。
他没有看透秦映夏的脸红到底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