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加人从小就这样,刚才来的路上,有个还没到她腰高的小女孩,急吼吼追个小男孩,追得人家嗷嗷直哭,小女孩在后面兴奋大喊我爱你。
或许于赫连煊而言,这只是极普通的举手……举嘴之劳。
他也会以同样的方式亲吻玛茹吗?
她一阵茫然,大脑空白片刻后,莫名转向一个十分具体的问题。
那,这样的话,他口水够不够用啊。想想还挺渴的。
她不自觉舔下唇,调转方向,往自己毡帐走去。
任她素来端正淡然,今晚发生太多意料外的状况,她着实无法立刻再次面对赫连煊……跟他相聚在寝帐中探讨渴不渴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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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毡帐,穆凝姝打眼就看到乌琪。她捧着个汤婆子,身上披着厚厚的毯子,头发凌乱,妆容脏兮兮,精细裁出的红裙破破烂烂。
不等她开口问话,乌琪嗷呜扑上去,趴她怀里狂哭。
乌琪今晚的遭遇,跌宕起伏。穆凝姝给她画了地图,然而这丫头方向感奇差,不辨东西,只认左右,七拐八弯迷了路,误入一处幽会圣地——朝灌木丛里扔块砖头,能砸死三对野鸳鸯。
找路乱走之际,乌琪一脚踩上一对。
男鸳鸯见乌琪美丽动人,当着女鸳鸯面朝她吹口哨,气得女鸳鸯火冒三丈,大骂乌琪蓄意勾引,拉着要她解释清楚。
乌琪急着赴约,却白遭冤枉,被缠住谩骂。她一堂堂单于阏氏哪里受得了这委屈,直接拳头招呼女鸳鸯,大骂男鸳鸯猪头男,她看不上。
二人单挑变成三人混战,打了大半宿。乌琪以一敌二,勇猛获胜,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见穆凝姝沉默不语,乌琪痛哭流涕,直言对不起她一番心血,颤抖道:“单于那边如何?我、我不是故意放他鸽子。那俩傻缺扯着不放我走。天呐,我晾着大单于一个人在荒郊野外,他会不会杀了我?”
颤抖哀嚎之余,不忘关心下好友:“咦,凝姝,你嘴巴怎么肿的,你也跟人打架了?你告诉我谁干的,姑奶奶抽她丫的!”
穆凝姝:“……”
她略过后面的问题,选择性回答:“既然是惊喜,我没提前告诉赫连煊具体内容。他不知道是你约他,你不用担心受罚。”
乌琪猛一顿夸赞穆凝姝做事周全,此次出征不顺,发誓待来日再战,必不会再整出幺蛾子。
没说几句,乌琪狂打喷嚏。她一心献舞,出发时只穿了单薄舞裙,迷路打架一大宿,风寒入体,开始流涕头痛。
穆凝姝让侍女送乌琪回去休息,安排御医看顾。
忙完已是深夜。
她爬进被窝里,眼睛瞥到床头矮桌上的骨笛,拿过来,握在手中把玩。
方才只顾着逃,忘了还给他。
怀中揣着小可爱,手里攥着骨笛。
他在她生活中的痕迹随处可见。
纵然知晓赫连煊全然误解了她的意思,纵然今晚去的人是乌琪,他也会有相同举动。她的心仍旧忍不住怦怦跳。
很奇怪,她并不讨厌他的触碰。
或许是因为他们同床共枕许久,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
说不出原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