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信我？”裴洛羽心里打鼓，他也清楚男人不是这么容易蒙混过去的主，抬起噙着泪水的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先生，我知道您在生气，抱歉，或者您也推我一把？”
他朝男人靠过去些，倚在他怀里，浓密的长睫被泪水沾湿，甚是惹人怜惜。
“算了。”祁曜殷轻叹口气又躺下沙发，心道他这药罐子身体要是真被推一下，怕是得躺半个月。
枕在裴洛羽腿上，祁曜殷疲惫的闭了闭眼，最近让他最疲倦的是老爷子的念叨。
在他八岁那年他父母因意外去世，原本和谐的大家庭忽然就开始因为财产的事闹得鸡犬不宁，原本和蔼的叔叔婶婶全都变了个嘴脸。
在那一瞬间他看清了所有人丑陋的一面，也是那时候他明白了这世上最可靠的只有钱，唯有钱不会背叛。
亲戚们瓜分完他的钱，偷偷将他送到福利院门口任由他自生自灭，他清楚的记得那天的凌晨有多冷，他穿着单薄的衣衫看着空荡荡的街头，漫无目的的走着。
在外流浪了两天，他被老爷子捡了回去。
老爷子膝下无儿无女，对祁曜殷像是对待亲孙子一样，怕他以后老了会像之前的自己一样孤单，这几年便时时刻刻在他耳边念叨着要他结婚。
结婚……对祁曜殷来说是很遥远的事，又或者说是不会发生的事，这二十多年他和老爷子相依为命，未曾想过要与其他人牵扯上一层羁绊。
再说，赚钱就很快乐，是搞对象所没有的快乐，而且最重要的是——钱永远不会背叛自己。
“我替先生按按。”裴洛羽识趣的立马按上男人的太阳穴，乖巧的替他揉着，“舒服些了吗？”
淡淡的香气在鼻尖萦绕，舒缓着祁曜殷的神经，他望向怀里柔弱的病秧子，瞥见他早已整理整齐的衣服，睡着时模糊的记忆逐渐回笼。
祁曜殷伸手帮裴洛羽把稍长的垂下来的头发撩到耳后，他淡声道:“今天我精神不太好。”
伸手握着给他按太阳穴的手，捏了捏裴洛羽的指尖，抬眸却理直气壮问：“你生气了？”
裴洛羽脸上挂着笑：“我怎么会生气呢，您没事就好。”
垂眸瞥了眼被握着的手，他心道这老家伙也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啊，还以为他没皮没脸呢！
“行了，我去洗个澡，你先睡吧。”祁曜殷把小东西拉进怀里深吸了口气，淡淡的香气在鼻尖萦绕，让他情绪缓和了很多。
在浴室冲了个冷水澡，祁曜殷洗完澡出来裴洛羽已经睡了过去。
把头发擦干，回到床上他把人往怀里抱了抱，埋在裴洛羽的脖颈间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慢慢呼出一口气。
裴洛羽身上有种淡淡的很好闻的香气，说不清是什么味道，像是混着安神香的药剂，能缓和祁曜殷的暴躁的情绪。
这些年祁曜殷尝试过很多安神剂，但都没有效果，在碰见裴洛羽，闻到他身上那股香味时他也问过他用的是什么香，但小东西从来没用香水，大抵是他自身的味道。
祁曜殷在小东西脖颈间又吸了口香气，搂着软软的一团也逐渐涌上了困意，慢慢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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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一段时间的药，裴洛羽也到了复诊的时候。
请医生上门得另付一笔诊金，祁曜殷自然不舍得，虽然可以把这笔钱算在裴洛羽身上，但是瞧着这个小东西享受虚弱的身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病能好，要是好不了他的钱岂不是打水漂？
鉴于这些可能，祁曜殷没让医生上门，带着裴洛羽去了一趟医院。
裴洛羽是私生子，出生以来就被困在阁楼日复一日的洗脑，在外怕是没谁能知道他是裴家的私生子，但他还是做了一番打扮。
他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澄澈的眼睛。
祁曜殷：“……”